香花回头一笑:“谢谢伯母,我知道了!”

青山村不大,家里养得起牛的就那一两家,香花也知道这可能是有去无回的买卖,只能咬咬牙,把最后的底牌亮出来。

“叔,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长命锁,好歹是银的,也值些钱。我家还有两间屋子,一块地一块田,这些加一起,你看能不能把牛借给我,我自己去白石村。”

成屠夫一脸不乐意:“二丫头,我这牛是去年才买的好牛犊子,可是打算再养好几年的,我买都买成好几两银子,再养几年更贵。你这加起来也不到十两银子,你这……我实在不好答应。”

香花只好来到成铁柱家。成铁柱是个铁匠,长得五大三粗,看起来很吓人。据说他八字很硬,亲爹娘都克死了,只有一个脾气不好的爷爷,村里人平常都不怎么和他说话。

她敲成铁柱家门时,心里只抱一半的希望。

“谁?”成铁柱不耐烦地问。

香花答道:“我是香花,铁柱哥。”

门隔了一会儿打开。大黑狗先冲出来,对着香花直摇尾巴,成铁柱走在后面,打着呵欠。

“铁柱哥,东林受伤了,成岗叔又不在,我得去一趟白石村找大夫,你看牛车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成铁柱浓眉大眼,扫了她一下:“白石村那条路才出了那么大的事,谁敢去?怕不是嫌命长。”

“我知道,可东林那样不能耽搁了,哪怕是拼命我也要去拼一把的。”香花说到这里情不自禁掉了眼泪,“铁柱哥,我也没有别的东西,这银锁还有我家的屋子、田地都给你,请你把牛借给我吧,求你了!”

她朝着成铁柱跪下,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

如果成铁柱也拒绝,她还能做什么?拉着奶奶一起来求?或者把墨宝的宝石都掏来?这里的人也未必识货……

“我要这些来做什么?”成铁柱又打了个呵欠,乜斜着眼轻飘飘问了句,“你今年几岁?”

香花愣了愣,抬头道:“九岁。”

“九岁是小了些。”成铁柱蹲下来看着她,自言自语,“这样,我和你打个商量,等你十三岁就嫁给我做媳妇,我就把牛给你怎么样?”

香花看着五大三粗的成铁柱,一时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怎么,在这人眼里,她一个人,只和一头牛相当吗?

“答不答应你自己想。”成铁柱起身,“要不是我生辰八字不好,我也不一定瞧得上你。”

“我答应。”香花也站起来,“你现在可以把牛给我了吗?”

成铁柱有点意外,他笑了笑:“你爹不在,这事还得长辈点头才算,我们先找你奶去。”

香花兀自一笑:“那就走吧。”

她这一趟出去,运气不好或许都没命回来。如果运气好能带回大夫,东林能得救,那剩下的四年会发生什么,也没人知道。

香花带着成铁柱朝成林盛家走,快要走到门口时,成铁柱突然停下,问:“你真要去?”

成香花铁了心要救弟弟,当即点点头。

“你真不记得你娘了?”他没头没脑地追问了句。

香花这具原身对亲娘没有多少记忆,再加上她亲娘是自己逃走的,香花也没问过她娘的事。

她摇摇头。

成铁柱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挠挠自己的脑袋,转身往回走了。

香花一头雾水,指着前面说:“该往这边。”

“不去了!”成铁柱烦躁地一摆手。

香花呆了一下,追上去问:“你都答应我了,怎么临阵反悔?”

成铁柱皱眉瞪着她:“我说着玩的,你还真答应了!不是去白石村吗,我陪你去!”

香花坐在牛车上摇摇晃晃往外走时,还觉得如在梦里。这成铁柱咋想的,怎么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呢?

这和她娘又有什么关系呢?

成铁柱抽了大黄牛一下,牛车骨碌碌往前动起来。

随着牛车前进的声音,成铁柱的回忆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他七岁,已是个半大小子,但因为没有娘亲照管,穿的衣服经常长一块短一块,破洞一个连着一个,他爷爷年纪大了,也没法给他缝补。村里人都见怪不怪了,只有成二家的新媳妇笑着问他衣服破了怎么不补一补。

“破了就破了呗,又不耽误穿。”他横手抹抹鼻涕。

这新媳妇长得又白又好看,她怀里抱着一个乖巧的小丫头,对他说:“你是铁柱吧?你把衣服换下来,我给你补一补。”

成铁柱从不招人喜欢,也从没人对他嘘寒问暖过,这个漂亮的新媳妇说话那样温柔,笑起来就像春风。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就乖乖照着她说的做了,回过神来,自己的破衣服已经补好了。

“给你。”新媳妇对他笑了笑。

成铁柱蓦地脸上一红,拿过衣服就跑,新媳妇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乐得笑出了声。

他听他爷爷说,这个新媳妇是家里出了事,被卖到成二家的。村里人对这样不清白的人一向不好,闲言碎语也多,成铁柱觉着他和这个新媳妇同病相怜,就时不时从成二家门口路过,新媳妇有时也会帮她补衣服。

直到四年前,那个新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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