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下巴微抬,瞥眼那剑,发出声轻蔑的冷笑,“不自量力。”
说着,她黑眸转,平静地扫向下这些人。
“谢姮长老!”
“师妹!”
“谢姮!”
众人眼睁睁看着她气息断绝,突然苏醒,惊喜异常,都在下方叫着她的名字。
谢姮?
她睥睨着他们,眼底泛片极淡的雾气。
“遇见阿姮,比得道成仙,更是难得的幸事。”
“谢姮长老,对不,我们之前不该怀疑你,害你受这么伤。”
“谢姮,我舍不得你,我让你活下去。”
“……”
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都在她的眼底淡去。
那些所谓的爱恨难过,她都感受不,记忆里的那切血与泪,像是黑白幕样苍白无力,如同滩死水,无法对她勾任的波澜,她再回秒,都觉得如无聊。
不是可笑,也不是恶心。
而是无聊。
黑发张扬的少女睥睨着他们,冷漠道:“我是汐姮。”
她的嗓音极冷极凉,空得如同这四灌来的风,却听得人背脊发寒。
汐姮。
不是谢姮。
凡人谢姮已死,而现在站在空俯视着他们的,是神族公主汐姮。
她看着他们,像没有看他们。
如看着这世间的草木,不将任人放在眼里,既无暖意,也无恨意。
下方众人迟迟等不回应,只听如冷漠的四个字,俱是怔,有人互相对视眼,都没由来得感觉些许心慌。
这……
为什么会这样?
谢姮最后的那段时光,即每日昏睡,安静冷淡,却也始终不会说任重话,她看着每个人的眼底都还是如既往的温润剔透,从不会用如冷漠的语调说话。
她骨子里是个温柔的人。
而眼前的人,像看着蝼蚁样看着他们。
纷飞的赤『色』光点环绕四周,她就是高贵的神祗,不染丝尘埃。
众人沉默间,还在神力下挣扎的少年用力握着轮椅扶手,抬头,『露』出满是青筋的额头,恶狠狠地咧着嘴笑。
“哈哈哈哈……”
他笑得越来越放肆张狂,笑声透着股渗人的恐怖。
刺耳的笑声引所有人的注意,少年唇『色』染血,黑眸酝酿着癫狂之『色』,蓦地抬手,将什么东朝汐姮掷去。
“接着!”
汐姮微微挑眉,抬手接住。
是溯月弓。
溯月弓身为古邪弓,在极阴之地滋养万年,极其难以驾驭,之前有魔用它『射』穿她的胸口,染过她的血,如今刚靠近汐姮,就主动发出淡淡紫光,像是要认主。
邪弓有灵,之前它敢杀弱小的谢姮,却只能讨强的汐姮。
少女拨拨弓弦,微微落睫,目光从少年脸扫过,突然说:“我记得你。”
“卫折玉。”
当年她孵化的那个凡人。
她个亲近过的人。
那时他和她相依为命,他总是她护在怀里,他身总是冷冰冰的,也无法像正常人样行走,需要她给他取暖,为他续命。
但纵是爬,他也能杀掉那些追杀他的人。
男孩脸『色』总是有血,却总是她捧在掌心,用新鲜的灵兽血肉喂养她。
只是后来,她被带回家,终于与他彻底分开。
“卫折玉”名出,在场年纪比较轻的小辈弟子都脸疑『惑』,不知道是谁,但凌云子却猛地变脸『色』,扭头盯着少年。
鬼都王是卫折玉?!
他就是当年那个妖皇生下的儿子?
怪不得、怪不得他直如肆报复藏云宗,而当年谢白昀只身与他谈判,却落得个以身殉世的下场……
可他不应该已经死吗?
凌云子当年和谢白昀有些交,对这件密事略有耳闻,只记得那小半妖在妖皇死后,便被封印在笼子里,谢兄念其是亲生骨肉,决定永远关着不杀,却不曾那小妖孽活活咬死看守他的弟子,逃出来。
而最后以他被其他弟子失手推下悬崖而结束。
已经时隔年。
卫折玉迎着凌云子震惊的眼神,仰头靠着轮椅的靠背,笑得无比畅快。
少年这些年顶着自己编造的名字,披着身杀戮和血气而来,他从未过还有人能认出他,更从未过自己的身份还能白于天下。
少年睫『毛』颤颤,“是我。”
汐姮看他被神力压制得有些吃力,突然拂袖,震开他身边的神剑之气,道:“你是来找我的?”
少年骤然喘过来,抬头看着她的侧颜。
很久很久以前,他所臆中的小龙化形,便是这副样子。
像是场来自很久以前的梦,年前那个低贱如泥的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小生命,对它『露』出唯属于孩子般纯真的笑。
“你要早点化形呀。”
从前那些被浇灭的希冀,被春风吹,重新燃点点星火。
卫折玉漆黑的眼底有些许光亮,许久,他抓抓扶手,不太自在道:“我是来找你的。”
汐姮从空中落地,步步走他的前来。
她居高临下地和他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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