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去之后,顾启言并没有理她,而是从办公桌旁走到了落地窗前,他的手指尖还有一根烟,静静地在燃烧。
都说抽烟的人心里面有事,虽然他背对着知念,但她还是能感觉出他心情非常的不好。静静的在办公室站了一会儿,知念说:“你昨天还刚教我说,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和父母没有人值得我那么哭……所以我觉得道理是一样的,下属做的不好,是别人的问题,不应该将气撒在自己身上不是吗?” 他没有回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知念想了一会儿,便径自在她办公室里的大沙发上坐了下来。反正她今天是向公司报的外出,要是能在这里呆的久一点,就不用回公司,直接回家休息。
从落地窗里,启言可以看到反照出来的那个小女人,她居然很有闲情逸致的坐在那里剥手指?要知道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不管熟悉的、陌生的、若是前一秒见他发过脾气,后一秒绝对心惊胆战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只有她……还能那么随心所欲。
他忽然走到茶几前,将烟放在烟灰缸里摁灭,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问“你不怕我吗?”
知念看着那长长的烟根本就还没抽多少,小心肝心疼了一下,这一根烟的钱就足足够她吃一个月的了。
“我怕你……”她抬眼看着他,才发现他眼睛里竟然充满了血丝,仿佛一夜都没休息好的样子,“我怕你引起公愤。”她拿起那可怜的烟道:“这根烟对于你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钱啊。你能想象你眼前有一张一百块的钞票要被人烧了,可是要烧就干脆烧了,烧了一个小角不是让人肝疼么?”
空旷的办公室里忽然那一阵静默,接着就是顾启言大笑的声音。
知念被吓了一跳,她从来都没见过他笑起来的样子,更别说这么大声的、放纵的笑了。她莫名其妙的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心里将自己刚才的话重梳了一遍,也没发现有这么好笑的地方啊。
看见她疑惑的脸,启言的心情愈加的好了起来,他说:“走吧,我请你吃饭。”
知念心想,怎么每次在他办公室见他,每次都少不了要吃饭?
见她没反应,他也不着急,慢慢的等着。
知念想了一会儿问,“吃饭可以,但是我能不能问一下你刚才在笑什么?”
“吓到你了?”
“没有……只是奇怪,一向冰块脸的你怎么会露出那么赏心悦目的笑容,挺灿烂的。”这要是被别的女人看去了,还不知道要花痴多久。
“冰块脸?”他精明的找到了她话中的关键词。
“呵呵呵呵……”知念干巴巴的笑了笑,在心里暗叹糟糕,怎么一个不小心就把之前跟他取的外号给说出来了呢。
启言却是没在这个“关键词”上纠结,但见他站起身,拿过一旁的外套道:“走吧。”便径自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