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康二十年,春。

巷子两侧的梨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像美人翩跹,撒落下漫天的白花。

两个丫鬟侍立在梨树下,护着手中的气泡水不要落了花瓣进去,双眼兴奋地看着巷子中间正激烈对打的两个窈窕身影。

“49比45,我再赢一球你那对粉钻耳坠可就是我的了。”

井甘右手执拍左手拿球,冲对面累得腰都快撑不起来的女孩坏笑了一下。

倏地将球抛起,蚕丝网格制成的球拍往前一挥,那插着五彩羽毛的球在湛蓝天际下划出一道优美弧线。

啪地砸在对面女孩的额头上。

那女孩看着距离本想后退接球,奈何身体跟不上脑子,凄惨落败。

梨树下的丫鬟兴奋地欢呼起来,“家主赢了,家主好厉害!”

井甘微仰着下巴,在明媚天光下展开一个肆意、灿烂的笑容。

汗水自颧骨汇聚到下巴,最后滴落在地。

她颠了把手里的球拍,随手丢给小厮,迈步走到了梨树下。

“常规操作,赢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丫鬟红着脸颊将帕子和气泡水递上来,井甘擦了汗便咕噜噜将整杯气泡水灌了下去。

气泡水按她的要求稍稍冰过,不会太凉,但更爽快。

“得意个什么劲,下回我肯定能赢你。”

褚香儿叉着腰拖着沉重的双腿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树下的椅子上。

贴身丫鬟赶忙递上帕子和水杯,以手为扇在她脸边扇风。

“整天说我动作粗鲁,你这摊成一滩泥的样子就很优雅?”

褚香儿已经没力气回怼她的打趣,扒着椅子的扶手大喘气,脸颊因为剧烈运动红得像苹果一样。

“哎呀——”

耳朵突然一疼,伸手一摸,戴在耳垂上的粉钻耳坠已经没了。

井甘举着耳坠对着光线瞧了瞧,闪闪亮亮的,确实好看得紧。

“它们是我的了,多谢啊。”

粉钻可是极其珍贵的,今儿这局比赛她算是赚大发了。

褚香儿后悔不已,“你那么有钱还算计我这点首饰,你没良心。”

“谁让你专门跑来我面前炫耀。愿赌服输,慢走不送。”

井甘带着丫鬟小厮转身就走,褚香儿拔高了些声音,“诶,你饭都不留我吃啊,我刚剧烈运动了一场,肚子饿得慌。”

“饿去找我娘,我还有事。”

转眼人就已经跑进巷子正中那座院子里去了。

褚香儿还没缓过劲儿来,听到巷口有动静,回头瞧了眼。

就见一长队的马车转进了巷子里,很快停在了那间院门口。

大总管大朗带着人出来,指挥人将东西部搬进去。

八辆马车上整齐码放着一个个的大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但光看箱子的木料便知晓定然是极其贵重的东西。

巷口不少百姓往里面张望。

“近来也没啥节庆,怎么东西比过年的时候还要多?”有人奇怪地问道。

立马有人啧啧解释,“这你都不知道,井家主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上个月家里又一次考中了三位生员,有一部分是恭贺那三位生员的。”

“三位?井家主不是只有两个兄弟吗,唯一的大哥脑子还有问题。”

那人哎呀一声,“你这消息也太落后了。井家主有个姐姐,丈夫死了独自带着儿子过活,孤儿寡母靠井家庇佑。她以前还资助过一个邻居小孩,那小孩也很能读书,后来还认作了义弟。加上二少爷不就三位。”

“那邻居也真是好运,和井家主做了邻居,我怎么没遇着这么大方的邻居呢。”

有人酸溜溜地艳羡,立马引得一片笑声。

“这都是命,求不来的。”

又有人感叹道,“沧海书院今年又考中了五个生员,听说下半年的秋闱有不少人要下场。将来这些人金榜题名、入仕为官,可都是沧海书院的门生。沧海书院桃李遍天下,前途可了不得。”

“那是人家井家主心善,开了这书院无偿教人读书,连笔墨纸砚都无需自己掏钱。人家又不是图着培养出大官以后跟着沾光,科举班只是少数,大多都是普通班,教学生们更多实用的生存本事。连女孩都可以去读书认字,这是真正的慈善,是大功德。”

井家主如今是留仙县名副其实的一号人物,更是女人们心中的偶像和榜样。

只要听到有人诋毁或嘲讽井家主,女人们都会自发地维护。

“可不就是,我闺女就在沧海书院读书,多识几个字,将来嫁人都能嫁得更好些。”一个妇人道。

有人艳羡地问,“沧海书院的名额很紧张,你是怎么把你闺女送进去的?”

“那是我家够穷呗。”

哈哈哈哈。

这话一出,周围响起一片笑声。

那妇人也不觉得丢脸,语气感恩地道,“井家主开书院是为了造福我们穷人家,给我们改变命运的机会。有生之年能遇到井家主这般的大善人,算是我这穷苦人生中最大的幸事。”

她这话瞬间引起许多百姓们的附和,对井家主皆是敬仰、感恩之情。

“井家主也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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