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员说过:“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

不论上一世这一世,皎然都以之为真理,是以沈氏的唱衰泼冷水并不能撼动她分毫。

可原料欠缺,她的心情多多少少受到不小影响,做不到“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要说淡定从容,还是教员境界高啊。

百无聊赖之际,门口一位粉裳少女左手一盆右手一株,抱着两盆红艳艳的杜鹃花进来,看到在柜台发呆的皎然便眉头一拧:“看什么看,没看到我手快断了吗?”毫不客气。

“哟,这是谁呀。陶大小姐大驾光临,小店都迎客好几日了,大小姐终于屈尊降贵肯赏脸光顾一遭,真是蓬荜生辉啊。你看看,我这门楣都变亮了。”皎然刻薄道,眼里却满是笑意,脚下生风,飘过去接过一盆。

陶芝芝放下花盆,揉了揉发酸的手臂道,“好了好了,论书我念的没你多,论开口也没有你嘴皮子利索。可我这不刚回京城,就马不停蹄过来了吗?你还不满意哦?”

皎然笑笑,心里泛开涟漪。怎么形容她和陶芝芝的关系呢。

皎然是一个睡相很不优雅的女子,若把衣服当画笔,不仅小日子,夜夜都能在床上画画。前生今世,她都习惯独自睡觉,而陶芝芝,是唯一可以和她挤在一床被子里说悄悄话的天选之女。

刚穿过来那会儿,皎然处于自闭状态,皎府送她学骑马,同场贵女对皎家“打秋风”的“远方亲戚”冷冷淡淡,也看不上作为商户之女的陶芝芝。

陶芝芝生得莹润高挑,可她性子爽朗,是个直肠子,也瞧不上贵女的矜持清高,不屑热脸贴冷屁股。所以看到在犄角疙瘩自闭的皎然时,顿时眼睛一亮,陶芝芝的母性光辉被提前激发,她手把手教会皎然骑马击棍,簪花斗草,……画风逐渐跑偏。后来皎然回到夜凌音身边,陶芝芝也成日往小甜水巷跑。

而若问皎然对她的第一印象是什么,那只有陶芝芝浑身闪瞎人眼的珠翠宝石。

两盏小酒下肚,陶芝芝恰似忽然记起,启唇一问:“二娘不开茶肆,闲暇在家?”

“是呢。”皎然脑袋一歪,想起好像许久没有和大娘二娘坐下来闲唠嗑增进家庭关系了。

陶芝芝兴奋地膝行至皎然身边抓着她的手臂问道,“那能否帮我引荐,你说的二娘肯定听,我想跟着二娘学冲茶,还有还有,束脩可以翻倍。”

皎然面带疑惑地盯着满眼放光的陶芝芝,她何时培养了如此娴静的爱好。陶芝芝缩缩鼻子委屈道,“娘亲说我太咋呼,学茶艺好修身养性,将来也好说亲。你别担心,如果二娘答应,束脩再翻倍也可以的!”陶芝芝肯定地点头。

“二娘你就别想了,她早就不收弟子了。”皎然扬了扬脖子,咳了两声,“不如你求求我,我可是得了真传的,可以勉为其难收下你。”

原本半跪着的陶芝芝听完这话,瘫坐在脚跟上,有气无力道,“行吧,退而求其次,你就你吧。”

“行,那明日带上翻倍束脩,到酒馆来寻为师。”皎然摸了摸陶芝芝的垂髻笑道。

这话一听就是在占她便宜,陶芝芝在她身上可是吃过不少亏呢,她叉腰皱眉道,“你还摆起架子来,你也不想想,这铺子我少说也有一半功劳呢。”

皎然哀嚎一声,“也是哦。那就减半吧,过时不候。”陶芝芝的父亲人脉甚广,当初石青家业败光,这铺子险些也被盘去,还是陶芝芝的父亲从中周旋,才保下这铺子。

“我几日前在窗边听见父亲和来人在交谈,你可知道这铺子的地皮是谁的?”陶芝芝突然立起手掌在皎然耳边以气声悄悄道。

皎然哈哈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嘛。”

“和你说正经呢。”陶芝芝弹了一下皎然的耳朵,皎然痛得吸气,揉着耳朵看她,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来。

“是凤洲钱庄!”

皎然耸耸肩,“切!早有耳闻啦,大半条街都在钱庄名下。”还以为能挖到什么豪门八卦呢。

陶芝芝一副“这你就不知道吧”的表情看向皎然,接着胸有成竹道,“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前几年皎然整日游魂的状态她还记得,“如果你那个不靠谱姐姐还在京城,我的消息应该可以卖几锭金子。”陶芝芝自言自语完,如临大敌般用气声在皎然耳边缓缓道,“背后的财神爷,是越国公府的三公子——凌昱!”

皎然心底咯噔了一下,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陶芝芝,“你确定?”

看着皎然呆滞的表情,陶芝芝回她一个“你也不过如此”的眼神,没见过世面。遂拍拍胸脯道,“我阿爹见那人时连我和阿娘都撵走了,我也是忘了东西突然折回去才偷听到,听到一半还被那人发现了,所以只听到这么点。”说到这里,陶芝芝明显有些遗憾,“而且你知道的,我家虽富有,其实也是给人办事的。”

想到自己脚下是那人的地,皎然突然觉得屁股有点烫,心里已经开始忏悔,早知道就对财神爷客气一点,得罪财神可不是什么好事儿。皎然抓起陶芝芝的手臂,将和凌昱最近几次纠葛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

“你真行,得罪谁不好得罪他?就算他不同你一般见识,盛京城也会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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