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拭净风干,蹲在后院铺开一地的野花,一个个插起花来。
酒馆处于市井,皎然插花也没往奢华了去,只简简单单做三两色搭配,青白相间,粉绿相映……花色一多,搭配起来就格外费功夫,因着总想把每种颜色,每种花型都配一遍,比着划着,早就把时辰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日暮渐下,待到手中的花儿像是蒙了一层灰,皎然才回过神来,酒馆里是一盏灯还没点,想着要赶回小甜水巷,便开始加快速度收尾,但锁门走出酒馆时,天色早已黑漆如墨。
皎然手中提着一方纸灯,昏黄的光线只够照亮脚下的路,每一步都比往常谨慎了许多,原来一个人走夜路,不仅路变长了,胆儿也变小了。
重阳日出城登高踏秋,在家祭祖的人多,街上比往常冷清不少,皎然专挑人多的地方走,可就到快要拐入小甜水巷的时候,眼前一黑,脚下一滑,正想喊出声来,嘴巴又被人堵上了,皎然将灯往路边抛,踉跄着转过身与人盲斗,那人往皎然背后一击,好在皎然挣扎得厉害,并没有一招晕过去。
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掰出些视线,还没来得及找到歹人在何处,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黑影,只听“嘎吱”一声,还有倒吸气的声音,旁边有人倒下。
皎然站定一看,终于看清来人的模样。
夜色中面无表情的凌昱有些散发着寒气,凌昱换了身衣裳,不是山上所见的紫袍,而是一身玄衣,若非腰间的玉带还有衣襟处闪着微光的金线暗纹,皎然还以为这人要去做贼呢。
“凌公子!”皎然惊讶又惊喜地唤了声,“怎么会是你?”
凌昱默不作声,皎然顺着脚边看去,倒下的应该就是刚刚想要抓她的那人,“死了吗?”皎然问。
凌昱摇摇头。
真是遗憾,皎然浑身被吓得发了一身汗,还是忍不住使劲往那人身上踢了几下,却又胆小地往后一跳,就怕那人又诈尸起来抓她。
凌昱看了眼路边的提灯,视线又落回皎然脸上,“你心怎么这么大,一人独行黑夜,是怕这世间坏人太少了么?”
尽管声线还是熟悉的疏离淡然,但此刻在皎然眼里,凌昱却亲切得不得了。
秋日萧瑟,皎然却半边衣裳都快汗湿了,这天上掉“馅饼”的概率也是没谁了,谁能想到就砸到她头上来了啊。
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凌昱一把搂住皎然的腰,将人提溜起来,腾空而起,不一会儿便双双落在旁边的屋顶上。
下午看凌昱带皓哥儿皎然只觉神奇,这会儿跟着凌昱飞檐走壁,真是刺激。
“能不能再来一遍?”皎然问。
凌昱道:“不行。”
皎然不死心,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会飞的,还好像对她有那么几丢丢好感的意思,皎然清了清喉咙又问:“那我能不能学,我自己飞。”
凌昱看着皎然天真又认真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你这筋骨,打回娘胎里回炉重造可能还有希望。”
不带这样打击人的,皎然“嘁”了一声,往偏巷望去,从巷角拐进一个男子,正是来寻那个歹人的,那男子似是有些疑惑,往四处忘了一圈,仍找不到人,这才认命地搭着那歹人出去。
皎然往回一看,凌昱已经卧躺在屋檐上了。
黑夜无星,天边挂着的明月更显皎洁,秋日的夜已经有了丝丝寒意,月光洒在凌昱脸上,不知是夜色的酝酿还是天生的冷淡,让人觉得这人看上去有些距离感,有些孤寂,又有些恹恹。
不管凌昱心情如何,但死里逃生,皎然的心情是很好的,理了理身下的衣裳,挪动身子,学凌昱搭起一条腿,两手抱头往下一倒,跟着他躺在屋檐上。
这一躺下来,天就变得无限大,仿佛眼前就装满了整个世界,皎然侧过头看向凌昱,发现这人真是生得极好,让人手里痒痒,想用手去丈量他脸上的轮廓。
但凌昱身上带着冷隽疏离,尽管好似对皎然表达过好意,彼此之间的气场还是偏于冷淡,皎然只能远观这俊颜,“你为何要让人将那歹人带走?”
凌昱偏过头来看皎然,“你觉得我该杀了他?”
“不是”,距离有些近,皎然逼着自己和凌昱对视,“我只是疑惑,他为何要抓我,你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凌昱看着皎然笑道,“按你这性子,只怕哪天被抛尸野外,成了野鬼都不知找谁去。”
“这也能怪我?”皎然鼓鼓腮帮子,回过头往夜空看去,“我安分守己,规行矩步,秋毫无犯,怎知是踩了谁的神经哦。”
皎然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得罪了谁。
“你倒没有犯人。”凌昱在一旁淡淡道,低醇的声音传来,皎然才知道这是专在夜里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心有余悸道,“可他为何盯着我啊?”
凌昱扫了皎然一眼,“可能云英未嫁,至少能卖个好价钱吧。”
这是什么眼神,皎然不服气,只听凌昱又道,“看这熟练的手法,想来盯着你许久了,见你今日独行,这才赶紧下手。”
“那你刚刚为何放他们走啊?”皎然问道。
“抓了又如何,这些人都被割了舌头,没了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凌昱道,“方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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