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墨淑筠一眼,点头道,“也成。”随后提了色泽、清浊、口感、甘甜等几个要求。

墨淑筠在心中牢牢默记,想交予小博士去送,一路走来,花园里一个小博士的身影都没捉住。

这也并非小博士们玩忽职守,前院吵开后,酒客一窝蜂去了前头凑热闹,小博士一个个也跟了去,后面凌昱几人进来,也有小博士跟来,只是凌昱那几人似乎不急,只要了一盏酒,便让小博士退下,后面墨淑筠进来,小博士见有她在场,也就又溜到前院去了。

墨淑筠自认倒霉,去了后院找李叔打酒,这后院是四季园里给李叔开辟的酝酒之地,一路走来更是无人,墨淑筠将要求告知李叔后,端了一壶酒又往竹风榭去。

一路上墨淑筠走得有些急,想着早点当差早点去前院,谁知那男子饮了一口,又皱眉摇头道,“再去换一盏来。”

墨淑筠拿眼睛去看凌昱,凌昱也只是淡淡道:“劳烦姑娘。”

墨淑筠本就不是伺候人的性子,但想着这是皎然的场子,只暗暗跺脚,但脸上的不悦也是没掩盖住,如是来往了几回,最后直接在月亮门处撞见皎然。

“我总以为你开酒馆轻松。”墨淑筠喘了口气,“到底是我想得简单了,遇上难缠的,真是够难伺候。”

皎然看墨淑筠满眼看救命菩萨般望着自己,大冬日的一脸快冒汗的焦急样,忙从她手里接过漆盘,道了句劳累。墨淑筠整日整日念书作画,何曾有过这光景。

走去竹风榭的路上,才听墨淑筠倒豆子一般倒完了牢骚,皎然思量着,比凌昱还难搞,那是多奇葩,又骂道,不愧是凌昱带来的,真是蛇鼠一窝哩。

不过这次那男子没有再让皎然换酒了,因着这酒乃冬日特饮,要烫过才好入口,墨淑筠突然就没有那么气了,觉得也不怪这人,脸上尴尬道,“这我还真不知。”

皎然跪坐在凌昱下首,掇来火炉,上置一特制小甑锅,这款酒的卖点便是不提前蒸煮,而是把“生酒”留到酒客前,“都说‘煮酒只带烟火气,生酒不离泉石味’,也有爱吃生酒的,但冬日里还是烫过的合口味些。”

那男子扫了坐在皎然身旁的墨淑筠一眼,“姑娘会吹笛?”

墨淑筠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目光往腰间一摸,才知道他是看到了别在此处的玉笛。

见墨淑筠不点头也不摇头,那男子又问道:“可望听一曲否?”

墨淑筠心中多少还记着仇呢,一个被捧大的千金,墨氏教会她最多的便是矜持,要她端茶送水已经是勉强,让她如姐儿般在人前献艺,那是想都不用想,真是想得美呢。

“恕难从命。”墨淑筠答道。

“为何?”那男子有些咄咄逼人。

墨淑筠的不悦就快溢满出来了,挑眉道:“我这可是龙骨笛,只有有缘人听得。”

那男子笑着“哦”了一声,“何谓龙骨笛?”

这不屈不挠的架势,还真把墨淑筠问呆了,她往皎然处看去,这笛子是皎然送与她的生辰之礼,还在兴头上,这才到哪都栓在身上。

生酒烫煮,一来高温可杀菌,二来能促使酒体酯化增香,皎然往鼻尖扇了扇,接过墨淑筠的眼神,傲娇道,“这龙骨笛嘛,自然是龙的骨头做的咯。”其实是瞎掰,龙骨笛只是那玉本来就生得似龙头之状,拿来雕成笛才有此名。

“没想到天子日理万机,骨肉还要被你们抽来雕成笛啊。”凌昱笑道,皎然向凌昱望去,见他满眼含笑看着自己,有些不习惯,凌昱少有这样笑的。

皎然耸耸肩,吹牛是不会啊,可是她不太想搭理凌昱。

“那就可惜了。”那男子遗憾道,“有酒有曲儿,才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墨淑筠“嘁”了一声,对那男子的观点无法苟同,“男儿志在四方,只知吃酒唱曲儿,能有什么作为,这能算什么乐事?”也怪那男子惹得墨淑筠心气都上来了,她说一句他追一句,听到他这么说,更加觉得此人只空有一副好皮囊。

烫酒已成,皎然斟了两盏酒端到几案上,接了墨淑筠的话尾道,“男儿的乐事,只怕这两者都算不上。”皎然将一盏酒推到凌昱跟前,抬眼笑道,“当是‘升官发财死老婆’哩。”

这话从未出阁的姑娘口中说来,可算是有些粗鲁了,但皎然也无所谓,反正今日在前院和张员外对峙都被凌昱看到了,尽管也没说什么下里巴话,可大户人家的姑娘断不会如此不顾形象,既然第一步都踏出了,不如干脆跨出门来,让凌昱瞧个囫囵样。

墨淑筠神色由认真变成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再一次被皎然的非常人之思震惊,说这话不好听吧,确实不文雅,但又匪夷所思,逗得她忍不住掩绢而笑,差点没咬到舌头。

凌昱惊讶地看了皎然一眼,问对面一同举杯的男子,“兄长,这酒如何?”

那男子微微抿嘴,摇头感叹,“辣。”

凌昱也笑道,“确实好辣,有劲头。”

皎然细细琢磨着对面那张比凌昱稍长几岁的面孔,也是仪表堂堂,身姿稍矮凌昱半掌,说不得二人细看还有几分相似。若说凌昱是雪山上的松柏,这人便是山顶的参天大树,少了几分凌昱如玉般的气度,多了几分冷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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