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然心中一惊,“那婉儿可还好?”

彩絮儿拍了拍她的手道,“拿薛公子的帖子去请大夫,已无大碍,但婉儿应该吃了不少苦。”

居然能玩成这样,真是想想就害臊,皎然一点都不想脑补薛能和何婉儿那点事儿,可还是忍不住关心道,“弄不好容易出人命的,薛公子请的可是宫中的大夫?”

“怎么可能。”彩絮儿“啧啧”了两声,“哪能为着她就去请太医啊,无名无分的外室,又没有生养,传出去多丢人,听闻请的是出宫的嬷嬷,以前伺候娘娘,懂些妇人科,又最擅长这些房中事。”

彩絮儿是黄花大闺女,说着说着脸又红了,“那些公子哥怎么会管那么多,玩死暖床的也是常有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其实薛公子待婉儿已经算好的了。”

皎然是想象不出他们究竟怎么玩儿的,好在何婉儿无性命之忧,只能寄望她悠着点,若吃了苦还甘之如饴,那便是纯粹自找的,但路是何婉儿自己选的,怎么都得她自个儿走下去。

丁旖绰在屋里捣腾夕食,虽然彩絮儿和皎然的话已经尽量放得小声,但还是被丁旖绰听了去。

于是,在餐桌上,夜凌音和丁旖绰就开启了这个少儿不宜的话题,问了一遍何婉儿的事情,彩絮儿倒豆子一样就倒了个遍,皎然赶紧把皓哥儿的招风小耳朵捂上。

白师太“阿弥陀佛”了一声,夜凌音皱眉语重心长道:“阿然,娘亲不指望你找多富贵的,首要是要疼你怜惜你,知道吗?”又看向旁边的彩絮儿,“彩絮儿也是,有手有脚的不会穷,饿不死,不疼你的一辈子都不会有你的心。”

皎然和彩絮儿乖乖称是,皓哥儿纳闷地看着这边望着那边,想挣脱皎然的手,他也想听听大人在说什么呢!

石敬泽一看,赶紧夹了块皓哥儿最爱的红烧五花肉,堵上他的小嘴。

丁旖绰风格就火辣多了,直接开课道:“疼你是要紧,但你们自己也要顾着些自己。”丁旖绰看向皎然,“这年头,床上死个丫头通房的可不少,这姑娘一听就是任着那位什么公子摆弄,那人又不怜惜她,她也任着他弄,可不遭罪吗。好好的正妻不当,跑去当外室,自找的苦果吃。”

“大姐我不是说你啊。”丁旖绰反射性地给自己打了个补丁,以免错杀到夜凌音,接着又面不改色地吃饭,提点几位年轻人道,“以后你们可别这样。”

又看了看旁边的石敬泽,“别以为你们带把儿的就了不起,被女人在床上弄折的也不少,你将来娶了媳妇也要悠着些,别哪一天连把都断了,子孙庙也没了……”

越说越收不住,皎然和石敬泽真是没脸听下去了,异口同声求饶道:

“娘亲!”

“二娘!”

丁旖绰这才收住了嘴,皓哥儿的小耳朵也被放开,一点也不知道就在刚才,他的然姐姐接受了来这个时代后的第一场成人教育课。

也难怪皎然和石敬泽求饶,这种私事儿,寻常人家里哪会这样随随便便传入姑娘家的耳朵里?那些姑娘可能到成亲前夜,看了压箱底的“宝贝”,才知道是怎么生娃娃的,更别说这些拓展知识了,那简直想都不敢想,听了都觉得糟耳朵。

不过因着职业特殊性,夜凌音和丁旖绰却没这么讲究,该懂的还是要懂,该守住的也要守住,多知道些不吃亏,总归只说给自己人听。

“眼看就要过年了,过几日腊月十五,你们一道去庙里祈福算一算运势。”夜凌音吩咐皎然,丁旖绰也想起这茬儿,一道嘱咐了石敬泽十五那日别乱跑。

皎然点了点头,“那那日便不去店里了。”

虽然还有半个多月才是除夕,但汴京城里的市民已经迫不及待忙活起来,又是年末,又是正月里几个大节,各式相亲酒、定亲宴、迎亲席、认亲酒、回门酒、送行宴的单子接得姚姐合不拢嘴。

姚姐如今是后厨大总管,除了和皎然敲定新菜式,其它事情一概由她拍板,这段时日以来,已经带出三个掌勺的伙计,除了顾及四季园里的酒食,也承接一些外包宴席的单子,姚姐是实在人,不嫌钱多,反而怕闲着,冬日里也没地方抓苍蝇。

所以皎然想要帮她回绝几张单子,都被她拦了下来,“别别别小当家,一年到头就这个时候干得最起劲了。”

皎然数了数册子里的单子,“没想到十五那日,倒没什么单子。”

“正月十五那日城里要办花灯节呢。”彩絮儿兴冲冲道,“宣德门广场,加上整条御街,听说都会摆上城中大户准备的花灯,而且今年圣人大办,想必大街小巷也是市民做的灯。”光想想那个画面,彩絮儿就已经在搓手期待了。

皎然笑了笑没接话,前几日听凌昱说过,今年皇帝还会登上宣德门城楼,当场钦点一座状元灯,皎然心想皇帝怎么这么爱点状元啊,不过到时哪家得了朱笔,定然又是一段佳话,这么一想,好像好几日没见到凌昱的身影了,也不知又去哪里鬼混了。

说到状元,又提到灯,皎然不由就想到皇帝赐的那座宫灯,“门口的宫灯挂了小半年了,年底记得取下来清理清理,过年再挂上去。”

彩絮儿忙应是,年底到了,酒店里陆陆续续也要大扫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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