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中有景,景前有花木,夜里点灯,灯下花与景相映成趣,可供文人吟诗作对,也能让我等俗人一饱眼福。

凌昱那人的心思皎然看不懂,他妹妹凌涵却是位喜形于色的小姑娘。

寻着个众人离开的空档,皎然将凌涵拉到一边问道,“凌涵妹妹寻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送蜡梅为贺岁礼已足心意,这株贵妃插翠怎么看怎么像小学生偷拿长辈银子,出去偷偷摸摸买零嘴,或是有求于人的,但她能为凌涵做什么事儿呢?

过几日府里要办赏花会,第一回由凌涵承办,凌涵见皎然这般以物衬花,想起娘亲那里好像有几架精巧围屏,正好回去可以同她借来用用,不至于让那些花孤零零立在高几上,正在心里悄悄记下,被皎然这么一提醒,总算想起了正事儿。

凌涵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抱着皎然的手撒娇道,“皎然姐姐,你的新酒还有没有呀,能不能先匀一些给我啊,过几日办牡丹宴我才能一鸣惊人。”

皎然被凌涵的单纯天真逗得吃吃笑了起来,这天底下能找到几个像她这般能毫不掩饰将小心思说出来的,这个年纪的姑娘,半大不小,但心中多少也有点成算,都是暗搓搓准备而后惊艳众人,哪里会像凌涵一样?

“自然是有的。”就冲着凌涵三天两头来买酒,时不时还要给她送东西这点,这个忙皎然是帮定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有新酒啊?”酒店里还没正式开卖呢,连酒名都未定下。

“真的吗?”凌涵喜上眉梢,抱着皎然的手使劲摇了摇,“那可太好了,昨日王府宴饮,锴表哥一人分了一小杯,那酒虽然辛辣,却是叫人回味无穷啊!”凌涵说着还拧眉吧唧着嘴巴,仿佛嘴里还有白酒一般,“宴上许多人都争相问着要买这酒呢!”凌涵心中暗自窃喜,大家都是不缺银子的人,可不缺银子又如何,还不是只有她同皎然最熟稔?

原来是南静王的功劳,那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皎然当时拿酒给南静王,因着凌昱在等着,未尝没有打发他赶紧走的念头,偏偏这个如皓哥儿一般心智的男子,因为性子阔绰不独酌,又因着地位使然,还没开卖就先帮她在上流阶层广而告之。

可见人算不如天算,但行好事,总有前程啊。

皎然是个很舍得的性子,虽爱赚钱,但真情实意是远在钱财之上的,转头就带凌涵去往后院,清点出一打十二经瓶,看向凌涵问道,“这够吗?不过这酒每日都是新开坛,要太多也没有。”

凌涵点头如捣蒜,“足够了,足够了。”她原本打算有三四瓶,就足够她逞威风的了。

只是这几日事忙,酒名还未定,但提走之前,酒名定然是要憋出来的,既是牡丹宴,必然会有不少京中贵女,皎然想着凌涵的牡丹宴,又是一个绝佳的打广告的机会,如今酒店里的经瓶,虽都印着酒店名号,但等定下酒名,还是要为这些白酒量身定做专用酒瓶,那才算配得起档次。

眼前的白酒自然不适合用“白酒”这名字了,此时的白酒多有“浮蚁”,取酒质□□之“白”,并非后世“透光无尘”之“白酒”,用这名字难以区分,名声不容易打响。

眼下就要立春了,酒家一年有两大开新卖酒的季节,一是秋日,其二便是春日,皎然脑中一闪,看向李叔道,“就叫‘四季春’,如何?”

李叔略一思索,笑道,“甚好甚好,甚为贴切,四季园之春酒,好听又好记。”

皎然也是这么想的,唤人取来一套纸笔,取笔蘸墨,在红纸上飞速走笔,很快就写完十二个小巧娟秀的“四季春”,待墨汁风干,一一贴上经瓶。

凌涵没想到今日收获会这么大,可别提有多开心了,千叮咛万嘱咐让仆人雪地走路要当心,别把她的宝贝给摔去浇灌大地。

“你什么日子办牡丹宴?”皎然问道。

凌涵比着手指头数了数日子,“就在后日,小年后一日。”

“那成,那我便等你办了赏花宴再开卖。”皎然道。

这话说完,便换来凌涵一个紧紧的熊抱,就在皎然快要窒息的时候,凌涵突然跳开了一步,拍着脑门道,“不好了。”

皎然被这姑娘的一惊一乍吓得心都提了起来,忙问道:“可是怎么了?”

凌涵皱着眉头道,“方才忘记吩咐他们把酒送到我屋子里,我要先藏起来,等办宴那日再搬出来。”

皎然无语了,但是不能和小孩心智的人一般见识,“为什么呀?”

凌涵叹了一口气,叉着腰有点无奈又有点不满道,“要是被三哥哥知道了,铁定又要不请自取,到时候十二枚四季春都不够用的。”

“不会吧。”虽然心里对这样的凌昱很震惊,但总不能跟着附和,自家人说自家人坏话,和外人说自家人坏话,会导致截然不同的后果,这个道理皎然很明白,所以作为一个外人,皎然还是很客气地展示了自己的客观,并试图调和一番,“不会的,凌公子不像这样的人。”

“会的,三哥哥就是这样的人。”凌涵眼珠子一转,看到皎然脸上愕然的神情,才意识到自己在拆凌昱的台,忙吐了吐舌头找补道,“不是的,不是的,说糊涂了,我三哥哥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