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昱像剥粽子一样将皎然从厚厚的被褥里捞出来,皎然感到身上一轻,果然这层层叠叠的被褥是能压死人的,但轻松不过一刻功夫,她猛地发现自己身上除了一件寝衣,连肚兜都没穿。

可恶的彩絮儿!皎然脑袋都要炸了,她努力地推凌昱,可曲起来的猫爪就是不听使唤,挠呀挠,落到凌昱身上就跟羽毛挠痒痒一般。

“你躺这些天,彩絮儿天天给你擦身子,如此方便些。”凌昱不怀好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有什么?我早看过了。”

皎然恨不能把凌昱这张讨人厌的嘴缝起来,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利爪也只能紧紧勾住胸前的衣襟,熟悉的冷香贴着皮肤传来,脸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这人占着她动弹不得,就使劲占她便宜,皎然咬牙道:“你……”

“嗯?”

说是占便宜,但凌昱手上既没有上下乱动,也没有胡乱侵入领地,只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捧着她的脸,湿热的吻在脸上游走完,便对准了许久未触碰的檀口,皎然原本就在这等着,准备给他一个下马威,真是不咬疼不长教训,结果只轻轻一咬,比隔靴搔痒还不及,还有些欲拒还迎的味道,什么都被他卷了去。

皎然虽病恹恹的,但脑袋清醒着,硬的不行,便来软的,她含糊不清地溢出几个声音:“疼,疼……”

果然,这下凌昱自动自觉地停下,“脑袋疼?”

见皎然的睫毛扇了扇,微张着嘴在大口喘息,凌昱以为她默认了,凑近瞅了瞅她额角的伤口,“只是擦破皮,结完痂便不疼了。”

没想到这招这么好使,皎然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成功骗过凌昱。

却说原本凌昱并非来亲热的,久卧多日,无病也伤身,凌昱给皎然披上鹤氅,这屋内暖和,无需多加衣物,手从膝盖穿过,拦腰抱起,来到窗边坐下。

离了床,皎然总算看清这间屋子,屋里没有高几桌椅,皆是矮几矮案,地上铺着细密厚实的草垫,在门外除鞋履才可入内,除了那座隔着净室的大屏风,屋内再无其他装饰,不眼花缭乱,叫人平心静气,确实是修养身心的好地方。

屋子临山而建,开窗望去,远处皑皑白雪铺了半座又半座山,夕阳西下,把白雪撒成金子,远处是冬,近处是春,窗边脚下有一弯清流,还冒着热气,当是连着隔壁净室池子,小流边冒着几株嫩绿青草,和远处的寒意比起来,这几株小草有生机得可爱。

这窗,其实更像门,原本是为着皎然养病紧闭,凌昱推开,一股清新冷冽的空气扑鼻而来,叫人浑身舒畅。

皎然靠在凌昱怀里,两脚往下垂,泡在热乎乎的温泉流水里,近看花草可爱,远眺斜阳下山,眼前美景赏心悦目,瞬间就把被凌昱调侃的不悦数散了去,背后的胸膛靠着挺舒服的,但皎然一时半会还不想同凌昱说话。

不过凌昱总有办法引来她的兴趣,“前几日灯节,秦芸姑娘失踪了。”

原本还在打呵欠的皎然,打了一半嘴都没收回,瞬间来了精神,沉睡几日,都不知外面发生这样的泼天大事,秦芸在家有多受宠皎然是见过的,单是“失踪”这两字,就能让人联想无数种可能。

可见八卦真的提神。

“怎么了?”皎然惊讶地睁大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凌昱。

凌昱从旁边的铜铫子里倒出一杯温水,拿到皎然唇边,皎然乖乖饮下一口,也不知凌昱买的什么玄机。

凌昱收了收放在她腰间的手,“你猜猜是怎么回事儿?”

都这还卖关子呢,皎然嗔了凌昱一眼,“是不是她得罪人了?”失踪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自己走失,但秦芸身旁不会缺府里的婆子丫鬟,要走失出事都不容易,那便只有另一种可能,得罪了人,且那人不怕事儿,毕竟将军府也不是好惹的。

“不是她,是你。”凌昱轻轻摇头,想了想又道,“也不是你。”

皎然这下不止清醒,脊背都发凉了,转头讶异地张嘴问,“怎么会是我?那些人本是冲着我来的?”

“原本是冲着你的。”凌昱刮了刮皎然的鼻子,“但小当家你心善,善人有善报,你福星高照,秦芸姑娘替你挡灾了。”

皎然偏着脑袋琢磨,总觉得凌昱话中有话,听着是在夸她吧,但好像又带着些戏谑和讽刺的意味,但这都抵不过皎然那颗狂跳的心,所有的调侃暂时都可以忽略,“到底怎么回事啊?”

皎然狗腿地端起一盏茶送至凌昱嘴边,“我何时得罪人了?”要知道哪里得罪人,以后才好改过自新杜绝这种事儿,她可不是猫,没有九条命。

凌昱饮完茶,两指夹起皎然的青丝,送到她眼前,“有人想买你的头发,重金在黑市雇人趁上元灯节行凶。”

皎然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那便不是她的过错,改不了,她马上又想到凌涵夸过秦芸的头发,转头问:“所以他们把秦芸姑娘认成我,剪了她的头发?”皎然摇了摇脑袋,“可这也不合理啊,他们要行凶,怎么会认不出我?且秦芸姑娘身边不能没有人跟着吧。”

凌昱一笑,“你倒是聪明着,所以才说你福星高照。”

秦芸的一头青丝,确实是认错人的重要原因,但并非最重要,秦芸和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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