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默虽然是很谦虚的性格,也毕竟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受别人认可时内心会感到愉悦,只是他一般不怎么张扬自己的情绪。他藏匿的虚荣心时常被达莉娅这位队长吹满足,现在又多出了个被自己救过一命的奥尔德斯,果真像他说的那样,一见到奥尔德斯,心情就好多了。

而萨默这个人,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的,心情一好就开始嘲讽自己。奥尔德斯对此表示不能理解,却意外地觉得挺有意思,毕竟也是萨默扭曲性格的一部分。奥尔德斯认为萨默每次一对别人喷发负能量,就说明心情还可以,如果他闭嘴了,那就是真的不高兴了。

“没想到你会特意来这里,我很荣幸,请问队长给我安排了什么工作?”奥尔德斯兴致盎然。

这孩子说不定也是个工作狂,萨默心想。为什么要用“也”,因为萨默本人就是和平派的第一工作狂。

“很简单的工作,看守新手定位器。每天四个小时,每周工作五天,每日工资五点。”

“五点?”

“每日三餐加起来用三点就可以解决,怎么,你觉得少了?”萨默的神色分明是在说: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也不会给你们涨工资。

奥尔德斯诚实地回答说:“没有,我只是觉得…我要是只做这份工作,一辈子也回不到现实世界。”

“不然你觉得为什么会有人选择弃权?”

的确,一辈子陷在这个虚拟世界里省吃俭用,是很多人不能接受的。

“可是,也有一些人选择坚持…”

“因为我曾代表守卫队向体成员做出过承诺,尽己所能地去寻找‘越狱’的途径。”萨默的神色暗淡了一些,“我认为这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东西,更具体地说,这世界上没有绝对密不透风的监狱。西尔达那金字塔就是和平派的监狱。我们有两种回到现实世界的方式,一是刑满释放,可惜大部分人是无期徒刑,二是把防守炸开,越狱。”

“然后呢?”奥尔德斯下意识地觉得下一句不会是好消息。

“我现在依然确信世界上没有绝对密不透风的监狱。但是我高估了自己。我渐渐发现自己不是什么高智商越狱犯,只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愚蠢普通人。一年了,越狱计划没有任何进展。很多和平派成员看不到希望,觉得被我耍了。在最近的三个月里,比较好的情况是有些人弃权,把点数上交给和平派公共资金,比较坏的情况是有些人倒戈加入竞争派,离开和平派领地一去不复返,更有甚者…不仅加入竞争派,还依靠对和平派地形的熟悉,杀害其他成员。”

“他们自己变成了入侵者。”奥尔德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然后我把他们都杀了。”

奥尔德斯凝视着萨默的眼睛,从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有空白的平静。

他上次感觉到来自萨默的类似情绪,是萨默讽刺和平派理念的时候。奥尔德斯刚刚还评论说萨默和自己是一类人,现在他又恍惚觉得自己还差的太远。

“和平派的人…都知道你很强,队长。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叛徒们明明了解你的实力,还敢在和平派的领地上杀人放火。”奥尔德斯感觉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他似乎在无意识地寻找逻辑上的漏洞,以说服自己这件事不是真的。萨默没有被背叛过。

“他们确实知道我的实力。他们不仅知道我的实力,还知道我是个很…怂的人。我只会独自生闷气,几乎从不冲别人发火。我在他们心中有威信,没有威胁。”萨默继续用他一成不变的语调说,“他们中大多是被我科普过的,有些是被我救过的,有些是向我求助过的。他们自认为和我关系不错,我也曾经是这样想的。所以,这些叛徒有一种错觉,那就是我不会用对付普通入侵者的方式对付他们。我顶多是生气了,失望了,把他们赶到别的地方去。”

“他们并不了解你。”

奥尔德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就好像他很了解萨默一样。并非如此,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不到十小时前。他不知道自己这种迷之自信从何而来,但是他觉得自己比叛徒更了解萨默。这或许也是一种错觉。

“在我眼里,他们和普通入侵者没什么区别。我喜欢质疑自己,这并不影响我的…原则。”

“队长,”奥尔德斯突然问,“你对每个新成员都讲这些的吗?这也是科普的一部分?”

萨默愣了一下。他把食指放在下巴上作思考状,然后木讷地摇了摇头。

“那我就当是队长给我的特殊待遇了,”奥尔德斯看着萨默一脸“为什么呢”的疑惑,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们说到哪里了?哦,工资,我很满意。以我现在的水平,有份工作,饿不死,就知足了。”

“你的追求和达莉娅差不多。”萨默评论。

“请问工作的内容就是盯着显示屏吗?”

“不完是,你要时刻关注显示屏,出现红点就马上联络我。”萨默解释说,“你可以干别的事,但不能是需要你心无旁骛的东西。比如打游戏。当然睡觉也算。必须做到至少一分钟查看一次。也最好不要和别人聊天。据我了解,大部分人会在聊天的过程中逐渐忘记工作。所以不设置四个人看守同一个定位器,我打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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