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磨镜之好”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李鸿顿时目瞪口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你怎么、你怎么知道……”随即严肃,端出兄长的威严,“你没有这等癖好吧?”

虽然在男人眼中,女女之间……其实无伤大雅,但他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话说,他为何要与自己的妹妹讨论这种话题?李鸿有些崩溃。

李婵斜眼看他:“我是那种不正常的人么?”

李鸿不禁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少看少说,你可是正经的大家闺秀。”

他直觉在这里站不住脚,说完这句话,匆匆离开,像被鬼撵了似的。直到走出去好远,才蓦然回神:自己找妹妹要说什么来着?

时近年尾,家家户户开始忙碌过年祭祖的事情。

天冷,李婵几乎连房门都不出了,整日窝在屋里看书、练字,或做些绣活。

前世里,她对女红的兴趣并不大,更钟爱翰墨。如今,或许是心态不同,或许是那三套女官服给她的影响,她忽然对女红起了兴致。

一场雪后,她收到一张帖子,曹家三娘邀请她参加赏梅诗会。

曹家姐妹是京城闺秀中小有名气的才女,由她们组织的诗社颇受欢迎。最初由曹家大娘发起,大娘子嫁人后由二娘接手,现在轮到三娘,可见诗社成立的时间还不短。

李婵拈着帖子沉吟,目露沉思。

李夫人以为她不了解曹家,道:“曹三娘是太常曹玄的女儿,曹玄此人少有声名,才具过人,仪表不凡,你父亲每提起他便满口赞赏。据说他女儿也个个不俗,你不妨去见见。”

李婵整日闷在屋里,李夫人很担心,生怕她闷坏了。以前在邺地,女儿也算闺秀中的风云人物,素喜与朋友吟诗作画,赏花品曲。自来京城,遭遇一场变故,就未见女儿融入京城的闺秀圈子。李夫人心疼,鼓励女儿出门交友。

许是漠北流放留下的后遗症,李婵虽说现在不囤被子了,但对寒冷的恐惧仿佛已经刻进骨子里,一到冬天就不想出门,别说家门,连屋门都不愿意出。哪怕出门并没那么冷。

而且,她也不想与曹家扯上关系。

若单论曹玄此人,确实值得结交,无论人品才貌,都让人倾心。哪怕他的敌人,都会对他心怀敬重,心生惋惜。李婵也是,每想到此人,就有一种深深的惋惜感。

还在前世时,见到曹玄此人,她就想,嫁人当嫁这等人物方不负此生。即便是现在,如果让她在曹玄和钟闾之间选一个,她宁愿选曹玄。哪怕知道选曹玄的结果是……早死,而选钟闾的结果是……被背叛被遗弃后独生。

或许,她总归是她父亲的女儿,父女两人的审美眼光是一致的。

曹玄这个人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的身份。

与皇室切不断的关系使他一出生就带上悲剧色彩,他本人越出众,这种悲剧色彩越浓,他注定要为人所忌,壮志难酬。

而悲剧往往又带有震撼人心的美感力量。

所以,哪怕李家的覆灭与这人有最直接的关系,她也不曾憎恶过他,唯觉惋惜。

前世里,她与曹家姐妹有过往来,直到嫁人后,这种往来才渐渐稀少,直至断绝。一方面,是与她熟悉的曹三娘嫁到了外地;另一方面,是因为钟闾反对。她当然更看重自己的家庭。

今世里,她同样不希望再有联系。

无论私心里如何欣赏曹玄父女,也不想再与他们扯上关系。

三族夷灭的噩梦,她无法承受。

她直接对母亲道:“我已有婚约在身,不便随意出门,这张帖子就回了吧。有那时间,还不如和妹妹们一起做做女红。”

李夫人:“……”

她不禁多看了女儿两眼,女红什么的,这话女儿以前可从不会说,到了京城倒转了性子?

李婵并未虚言,白日里无事,她常常与两个妹妹在一起绣花说话,连李岚都忍不住对妻子道:“什么时候婵儿与两个妹妹这般好了?”

李夫人冷瞥他一眼:“婵儿以前对弟们不好?”

“好是好,不过没这么……”

“亲密”两个字还未出口,李夫人已经淡淡地截断他:“……我对你的小妾庶子庶女们不好?”

李岚不敢说话了……

年底,魏琏派人送来年礼,还让他的乳母程嬷嬷给李婵捎话:“我已经知道给公主的那些诗是你写的了,我也想要一首那样的诗。”

李婵:“……”

不知何故,她从这句话中诡异地品出一丝撒娇的意味,他竟向她索要情诗?

而且,他是如何知道的?难道这件事已经传开了?虽说时下男方的催妆诗未必都是自己亲笔所做,让人代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摆到明面上说总不大好看。何况代笔的还是亲妹妹……

这件事如果让公主知道,会不会引起什么风波?

她一点不想兄嫂因为这点儿事起龃龉。

她道:“这个,也不是说有马上就有的,要不过几日你再来,我把公子想要的东西给他?”

程嬷嬷听了,自是无不答应,回去后向魏琏传话。

李婵虽然答应了,但让她明晃晃地把一首□□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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