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婉的容貌才情不及章晗,然心性清明,倒值得培养一下。

柳竽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算是对她声明的答复。

回到柳宅,暂且安置了彭婉,待她略略适应后,柳竽把她叫过来,两人聊了聊,主要聊她以前的生活及读书情况。

彭婉家原本尚称小康,彭母生前教她识过几个字,再多的就没有了。彭母过世后,彭父续娶章母,没两年,彭父过世,章母进门时间短,又没为彭家生下子嗣,根基不稳,族人相欺,根本保不住家业,三人的生活很快陷入窘境。

后来章晗派人来寻章母母子,她与章家无血缘关系,原本该留下来依托族人生活,但见识过族人的嘴脸后,她宁可跟着继母,也不愿留下被族人生吞活剥。

章母不算刻薄之人,但有生路,也没想过丢下她不管。

进京后,她与章母的关系亲近了些,谁知一场红樱事件,让两人的关系降到冰点。

章母竟会提议让她在章晗之后给杜斌做妾,这真的把她吓住了,对继母不算深厚的信任完坍塌,无论如何不敢将自己的前途命运交到对方手上,便顺从章晗的遗愿,跟了柳竽。

柳竽听罢,暗叹之余,也愈发加深了能帮一把便帮一把的想法。

单纯把人嫁出去不是她的作风,就像手上有一件物品,柳竽更习惯在售出前先提高物品的价值。

她提出请个女师教导彭婉。

彭婉吃了一惊,想了想,犹犹豫豫道:“我都十八岁了,再怎么学,也学不成姐姐那样。”羞愧地低下头,满脸通红,却还是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在您身边,学着做事。”

柳竽目光微微一闪,缓缓道:“若是端茶送水这种伺候人的事,我这里人手足够,用不着你。如果是其他差事,你想,我有能写会算像女师这样的属下,为什么用你呢?”

彭婉如遭雷击,羞愧无地,脸红得几乎滴血。

她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是啊,以她现在的样子,能做什么?

无地自容,却隐隐明白对方的用意,羞耻中矛盾地夹杂着一丝感激。

她低着头,红着眼眶,颤声道:“我、我愿意跟女师学,谢谢您。”

柳竽淡淡点头,叫管家安排下去。

一段时间后,她问了一下彭婉的学习情况,得知对方很认真很努力,没说什么,把这件事暂时搁置脑后。

大多时候,她只是提供一个机会,别人是否真心接受,学得如何,完取决于那人本人。

实际上,如果那日彭婉真坚持说不愿读书,她也不会勉强,即便当时没拒绝,事后敷衍了事,她也会把女师辞退。

她愿意帮对方提高价值,也要本人自愿,她又不是人家的爹娘,没义务逼对方进步。

而此时,京中的局势开始紧绷。

皇帝驾崩后,新帝继位,不知是不是太后做了手脚,亦或是先帝病重昏聩,临终安排的辅政大臣竟然只有囯丈一个。

也就是说,如今的朝政把持在太后父兄手里,而太后掌控后宫,新皇俨然是个傀儡。

先帝时德高望重的大臣都在,囯丈原本都排不上号,如今乍然手握重权,成为皇帝之下第一人,难免急于立威,行事颇为专横,朝中啧有烦言。

外戚专权,最忌惮的就是宗室,已经有宗室被关了禁闭。

囯丈无力服众,也未想过团结朝臣,他只依靠倾向自己的力量,强硬地屹立于朝局。

形势如此,显亭侯自然是谁的手腕硬便顺从谁。

如今是太后囯丈积极的拥护者。

偏显亭侯世子和几个宗室搞在一起,还弄了个什么十二友,结果触了权臣的忌讳,宗室被关了禁闭,最扎眼的那个莫名其妙地暴亡,其他没有深厚背景的,或死或抓,因看在显亭侯的面上,显亭侯世子没遭性命之忧,关了一段监狱后,放了出来。

这事彻底引发了显亭侯父子之间矛盾,显亭侯大怒之下,把世子禁足山庄,声言没他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人。

显亭侯世子之位愈发岌岌可危。

显亭侯夫人心思活络,暗中频频鼓动显亭侯更换世子。

显亭侯摇摆不定。

柳竽原是愿意支持世子的,若她与世子关系良好的话,定会想方设法为其转寰,缓和父子之间的矛盾,让世子的境遇好些,世子之位不会说没就没。偏偏这位世子对她以女子之身做的那些事很看不惯,对她极看不上眼,从不和她亲近,这样的人,能指望什么,柳竽没兴趣插手。

而与此同时,显亭侯继夫人对她百般示好,简直想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力量,推自己的儿子上位。

这个人有一副怎样的肚肠,柳竽比谁都清楚,是把你吸干榨净还要卖掉骨头的那种,她的示好,柳竽虚与委蛇。

显亭侯府的事影响到她,柳竽烦不胜烦,在京中待不住,决定去外地巡视商铺。

彭婉听说她出去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就跟着一大群大男人,犹豫良久,鼓起勇气主动找到她,表示想和她一起去。

女子言语诚恳,说自己不怕苦,柳竽在外奔波劳累,她也无法心安理得地在京城接受照顾。她原本以为,或许这辈子都要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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