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肉好吃,可架不住人多嘴快手更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盆里的鸡肉块就没了。

古士杰的筷子探了个寂寞,他犹豫了下,矜持还是没敌过美食的诱惑,鼓起勇气说:“我能把盆里的汁给舔了吗?”

众人轰然抬头,齐齐看向他。

古士杰抓着盘子的手紧了紧,盘子也拽到了自己面前。

李明月:至于吗?

她觉得这盘鸡其实没有发挥出她的真实水平来,主要是材料不齐,若是有茶树菇、粉条、辣椒、料酒......会更香。

算了,不说了,说出来有作恶的嫌疑,等以后给他们露一手瞧瞧。

她打发挥挥手:“行,这盘子到洗碗前归你了。”

其他人齐齐朝她发出幽怨的光,然后再次转向古士杰,因为古士杰得到李明月的肯定后,立刻就掰了一块沈小琴的玉米饼开始沾汁。

众人:失策了,被这小子给抢了先。

李明月觉得被大家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古士杰沾汁的手都发抖了,于是帮忙解围:“这个鸡汤也很好喝的,别看里面没肉,但味道不错。”

众人的视线这才移向来桌子中间那盆看起来清得能看清底的所谓鸡汤,鸡汤里的确没肉,只见上面飘得几颗野葱,底下沉着几块野姜。

李老头是个务实的人,心说刚刚那盆子里的汁晚了一步,这次的汤可不能晚了。

他抢先把碗递过去,“枣儿,你给爷舀一碗。”

其他人不甚走心地也跟随着各舀了一碗汤。

第一口,没味!众人不由得叹口气,还是刚刚的鸡肉好吃啊。

只有周珩慢慢地抿了一小口汤,在嘴里晃荡了一会儿才慢慢咽下,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下,好像觉出这汤的美妙来了,于是不动声色地又喝了一大口。

嚯!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淡淡的鸡香味在舌尖在口腔细细蔓延,鼻窍间好似清气充盈,缓缓咽下,四肢百骸都似得到了熨烫。

虽然内里已经舒服得在尖叫,但他面上不动声色,想着再多喝几口,趁大家没反应过来时多舀一碗。

偏偏这时,李明月说话了:“这鸡汤的美味一般需要慢慢品尝才能体味,第二口第三口你就能觉出不一样来了。”

周珩一顿,然后一口咽下,又快速喝了一口,见碗空了一半,就立刻抓汤勺,往自己碗里添。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心不慌手不抖,愣是把碗添得满满的。

第二个反应过来这鸡汤美妙之处的李老头,一向只有地瓜吃的人哪里会嫌弃鸡汤不如鸡好吃,咕咕喝了两口鸡汤就尝着美滋滋的了,此时看周珩这动作,于是待周珩放下汤勺后,厚着老树一般的脸皮,眼疾手快地抢在沈小琴之前抓过汤勺,又往碗里添了两勺。

“大爷,您勺下流汤啊。”麦丽丽着急地喊了起来。

......

众人慢慢悠悠地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俱都舒舒服服地喟叹出一声。

沈小琴叹道:“啊,如果天天都有鸡肉吃,鸡汤喝的话,让我一辈子待乡下插队,我也愿意。”

麦丽丽和徐英娜使劲儿点头。

古士杰犹豫了下后,说:“人生中能吃一次已经无憾了。”他觉得自己的归宿在城里。

周珩目光闪了闪,没说话,细细回味先前的味道。

麦丽丽感叹地说:“明月做鸡的时候,我一眼都没落地看着,就那鸡,就那些野葱野蒜野姜,可愣是化腐朽为神奇。”

“而且这还是明月第一次做鸡,太有天赋了!”

一旁的沈小琴听了,好奇地说:“难道这是遗传?”她看了眼正在美滋滋喝周珩拿的白酒的李老头,觉得李明月遗传的应该是爹妈的烹饪技能。

她问:“小明月,来,告诉姐姐,你爸妈是不是做饭也特好吃啊?”

李明月歪头想了想,对亲爹妈没有任何印象,好像打她有记忆起,就跟着爷爷过活了。

于是她说:“我爸妈早就去世了。”

众人愣了下,麦丽丽问:“怎么去世的啊?”

李明月朝爷爷扬头:“爷,我爸妈怎么死的?”

李老头抿了一小口酒,随口道:“走路摔死的。”

众人:......

走路摔死?这路怎么个走法能摔死人?而且还是一摔摔两。

周珩嘴角抽了抽,早上去山里的路上,李老头明明告诉他李明月爸妈是坐着被砸死的!

不知下一次再问,这死法又会是什么。

第二天下地干活的时候,他心血来潮问了大队长李石柱一句,对方回道:“明月爹妈啊,听说一个是喝水噎死的,另一个是太难过了,走路没注意掉水里淹死了,你说这得多倒霉啊。”

这是后话。

由于大家吃了一顿美食,虽然没吃饱,但气氛好得很,众人依然围着桌子坐,一边聊天,一边吃着沈小琴的玉米饼、麦丽丽的饼干、古士杰的罐头、徐英娜的糖。

李老头喝了两杯酒,有些上头,笑呵呵地挥手:“娃娃们,今天能乐就乐吧,以后有的是苦让你们吃。”

几个知青,尤其是三个女生面面相觑,刚要问句怎么个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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