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场大雪,清晨地面积雪三尺,白云裳跟往常一般做早课,敲木鱼念经,几名仆妇在院子中卖力地清理积雪。
做完早课后,白云裳打算抄写佛经,婢女扫雪却提议道:“后院的梅花开了,云裳居士,要不咱们出走走吧。”
除尘也是一脸期盼地看着白云裳,二婢正是贪玩的年纪,在屋里憋了几天,都盼着出门走走。
白云裳见状含笑道:“好吧,放晴了,出去透透气也好。”
扫雪和除尘大喜,连忙给白云裳系着大麾,然后推着轮椅往后院去了。
这座芦雪庵不算大,但也不算小,有前院和后院,后院还有一方水池,池边植了几株老梅树,此刻梅花正傲雪盛放,幽香扑鼻。
“真美,婢子得摘几株插瓶子里,摆在房中既好看又好闻。”扫雪一边说,一边便要对着一支梅花下手,结果脚下一滑便往池子栽下去,双手一边挥舞乱抓,竟一把抓住了旁边的除尘,带得她也往池子掉下去。
“啊!
!”两婢子发出高八度的惊叫。
白云裳急忙双手一挥,水袖像灵蛇一般飞出去,间不容发地卷住二婢,把她们成功地拖了回来。
“吓死婢子了,谢谢云裳居士。”二婢心有余季地拍着胸口,忽然又眼神古怪地看着白云裳,吃吃地道:“云裳居士,你的脚?”
原来此时白云裳情急之下竟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除尘和扫雪又惊又喜,兴奋地跑了过去,这个伸手捏了捏白云裳的左腿,那个伸手捏了捏白云裳的右腿,啧啧地道:“云裳居士,你的腿……好了?”
白云裳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喜悦,尝试着迈动双腿发现虽然还不利索,但勉强能走路了。
“太好了,云裳居士能走路了!”除尘和扫雪一边拍掌一边欢叫。
白云裳也是满心欢喜,十天前,高不凡给她换了一次血,当时感觉没多大进境,没想到刚才自己情急救人,竟突然能站起来了,也许是自己是太久没走路了吧,都有点成习惯了,突然受到刺激才发现自己其实能站起来。
当下,除尘和扫雪便扶着白云裳在院子中来回走动,本来生硬的动作慢慢变得熟练了些,到最后即便没人扶,也能自如走动了,当然,跟以前正常时还是有些差距,也暂时施展不了轻身功夫,不过可以正常行走,白云裳已经十分满意了。
这时,一名老尼走进了院子,正是芦雪庵的庵主,法号静仪。
静仪师太眼见白云裳可以走动,欣喜地双掌合拾道:“阿弥陀佛,云裳居士可以走动了,可喜可贺!”
白云裳连忙合拾回礼,静仪师太微笑道:“外面有位施主想见云裳居士。”
白云裳心中微喜问,忙道:“何人?”
“一名妇人,也没报姓名,只说请云裳居士到庵外一见便知。”
白云裳愕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劳烦静仪师太了,云裳这便出去。”
静仪师太双掌合拾退去,白云裳疑惑地走出了芦雪庵,来到庵门前,只见一名妇人正站在台阶下,眼圈红红地看着她。
白云裳顿时呆住了,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掉下来,急忙垂首合拾,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妇人约莫三四十岁,穿得很厚,似乎很怕冷,容貌竟然与白云裳有五六分相似,赫然正是韩老实的妻子白氏。
白氏轻咳了一声,用商量的语气道:“快过年了,去家里吃顿饭行吗?”
白云裳欲言犹止,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氏殷切地看着白云裳,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神渐渐变得暗澹,最后小声道:“对不起,打扰了!”
白氏说完便缓缓转身,落幕地行了开去,白云裳看着妇人蹒跚的脚步,落幕的背影,眼泪终于止不住滑了下来,哽咽道:“等等。”
白氏脚步一顿,忙转过身来,见到白云裳点了点头,顿时喜上眉梢,快步走了回来牵着白云裳的手道:“走,到家去,娘……我给你做了小时候喜欢吃的。”
白云裳一言不发,任由妇人牵着她走,两人踏着积雪消失在长街上。除尘和扫雪面面相觑,这时才醒起发足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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