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钦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五天连轴的封闭会议,加上酒精的作用,让他硬是在床上费了很大力才睁开眼睛。
头还是晕的,嗓子眼,更像是燃了把火似的干得厉害。
他使劲清了清嗓子,惊醒了陪护床上的晏磊。
“要喝水?”晏磊爬起来问。
晏钦点头。
晏磊赶紧起身接了杯温水递过去,才喝了两口,就见方以彤拎了早餐进来。
见晏钦醒过来,方以彤一颗心才放下。她舀了碗粥,边耐心拌着,边关心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叫医生来看看吗?”
晏钦摇头,疲软地靠回床上:“我就想再睡一会儿。”
“吃点东西再睡。”方以彤皱眉,帮晏钦摇高靠背,搭上小搁板,这才将粥上去。
晏钦毫无胃口地喝了两口,看了看四周,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院。
依稀记得昨晚他在难受得要晕倒前,让白阿姨帮忙联系他爸爸,看这情形,应是他们一起把他送到了医院。
“白阿姨呢?”晏钦忍不住问。
方以彤一怔:“你倒叫得亲昵。”
晏钦垂眸:“她让这么叫的。对了,她人呢?”
“昨晚和溪溪丫头送你过来后回去的。太晚了,溪溪熬不得夜,脸色不太好,我就赶紧让她们回去了。”
晏钦一怔:“溪溪也来了?”
“嗯,你的医药费还是她垫的呢。”
晏钦握着汤匙的手紧了紧,眸子里有些不安。
他昨夜虽是醉了,但去龙川料理的过程还是很清楚的。他记得当时自己极度担心和溪溪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会再度破裂,心一急就上前抱住了她。
那会儿的冲动真是不管不顾了,现在回想起来却有点后怕,溪溪脸皮薄,他的拥抱毫无理由,以后,他们两个还怎么心无旁骛地坦然相对啊?
想起来就有点懊恼,冲动害死人。
晏磊去洗手间随便洗了把脸,出来看晏钦沉默的模样,忍不住问:“你昨天没事喝什么酒啊?你不常年喝雪碧的吗?”
提起这事,晏钦就来火,正想解释,却被晏磊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晏磊低头看是楚蕙,连忙暂停了和晏钦的对话。
“太太。”他才恭敬喊了声,就听对面一阵呼天抢地。
晏磊愣了愣,摘下手机见真是楚蕙打来的,才又继续问到:“太太,您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还说呢,”楚蕙边哭边埋怨,“成日里让晏钦跟着文诚,他都跟了些什么!你叫晏钦从小学拳脚功夫,又派上了什么用场!昨晚文诚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拦了车从车厢里拽出来拳打脚踢,晏钦然不在场。文诚现在两根肋骨都被打断了,躺床上动弹不得!”
“啊?”晏磊大吃一惊,“少爷被人打了?”
歪在床上的晏钦听到这话,略微抬了下眼皮。
呵,恶人自有天收。
他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楚蕙在那边哭哭啼啼,话也说得不是很清楚。晏磊想着现在杜家没有男人主事,她一个女人心疼儿子随口埋怨几句也正常,就没跟她计较。
“少爷现在人在哪?”晏磊问。
“在家躺着呢,刚刚请家庭医生来看过了,说是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床。”
晏磊凝眉:“我知道了,过会儿就回来。”
挂断电话,方以彤迎了上去:“我怎么隐隐听见太太在抱怨晏钦?”
“哎呀,少爷被人打了,她自然心疼,不过,”晏磊看了看儿子,“你怎么恰逢那个点不在?”
这也太巧了些。
“问我,我问谁去?”晏钦懒懒地抬起眼眸,眼角眉梢都染着浓浓的幸灾乐祸,“若不是杜大少伙同一帮纨绔子弟骗我喝酒取乐,我至于被送医院吗?自己害自己落单,还埋怨我?嗤,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