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缘溪很想发作。
可她知道，如果她由着性子来，《月下曲》就真黄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压着脾气说：“姚怡的情况我不便置喙，但我进剧组凭个人努力，你没有权力看都不看我表演，就随意质疑我的演技。”
“演技？”莫凌云摇摇头，喝了口茶，“你指的是扮演路人的表妹还是姑姑？”
杜缘溪：“……”
她曾经觉得晏钦很讨厌，现在见了莫凌云，觉得晏钦的讨厌简直比不上莫凌云的十分之一！
“好吧，”她忍着心塞暗暗用葱白手指抓了把发梢，“就算在你莫大导演的眼里，我们都不入流，但至少，我们愿意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你作为公司指派的导演，是不是应该稍微尊重一下大家的付出，不要这么我行我素呢？”
莫凌云扬眉低笑：“你说的努力该不会是指被我踢飞的两个三明治吧？”
杜缘溪狠狠敛眸，咬牙切齿：“对呀，我至少还起了个大早去讨你高兴不是？我至少还在想办法挽回局面对不对？你再看看你自己，你在干嘛？公司交代你的任务，你若是有意见，你可以提，演员你不满意，你也可以指导甚至更换。可你什么都没做，只会装个世外高人指指点点，冷嘲热讽！”
男人的脸，霎时黑了下来：“杜缘溪，沈总都没这么跟我说过话。”
杜缘溪撇嘴：“都是惯的。”
莫凌云：“……”
他放下茶杯，起步走到落地窗前，想忽略女人的话，却又偏偏在意被她看扁的烦躁。
“我不信有人会真的不耍手段，不用诡计，凭真本事去获得心仪的东西。”他望着窗外，脸色晦暗。
他对这个世界的信任早在得知父母婚姻真相时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杜缘溪不服。
莫凌云猛地转过身：“什么意思？”
“因为你没有努力凭真本事得到过心仪的东西，所以也不信别人会。”
这话如利刃，刺入莫凌云的心脏。
他有点想发脾气，但想到什么，又按捺了下来。
“好啊，你既然这么说，不如就让我看看，你为了《月下曲》能顺利拍摄，可以付出多大的努力。”
杜缘溪坚定站了起来：“你说。”
莫凌云走进书房，很快拿出张地图，他用马克笔圈出地图上一个位置，递到杜缘溪跟前：“这是西郊树林的线路图，我圈的这个位置，有个很大的树洞，我有个子弹形状的项链不慎遗失在那儿，你要是有胆今晚独自帮我拿回来，我就随你去拍《月下曲》。”
杜缘溪扬眉，毫不迟疑地去拿地图。
莫凌云右手一缩，皱眉道：“你得考虑清楚，那地方未经开发，人烟稀少，手机进了里面，就会失去信号，就算是大白天，也不一定有人敢去，若是晚上，环境就更阴森可怖了。”
杜缘溪杏眸微挑，红润的唇勾起一抹轻笑：“这个你不用操心，我只要你记住自己的承诺，不要等我拿回了项链，又各种反悔。”
“不会。”莫凌云斩钉截铁，“我既然说出了口，就言出必行。只是你要记住，必须是今晚一个人去，若是时间不对，或是有人陪同，我说过的话就不作数，不要想着耍心机，我有的是办法知道你有没有投机取巧。”
杜缘溪夺过地图，折好放包里：“明天一早，我们翠堤湖畔小区门口见，我把项链给你，你随我去拍戏！”她低头看了看手表，补充道，“就约八点见，你可别给我躲着，我不想再当你们小区业主的亲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