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晏钦始终低估了杜文诚的轻重不分。
只见杜文诚挑着眉眼,满不在乎地说:“我杜氏哪个项目拿出去不能赚得盆满钵满,还在意那点儿回报?”
“话虽如此,可《月下曲》毕竟前景可观,如果杜少能放下前尘恩怨,把握时机,届时不仅杜氏本年度能在商圈再创辉煌,各位股东也会对您刮目相看。”
“谁在乎那些个老古董的想法?”杜文诚有些不耐烦了,“他们大多是和我爸同一个年纪的,隔三差五过来说教,倚老卖老,我看他们是长辈,才耐着性子听两句,若真是跟我意见不合,自然是以我总裁的想法为主。”
晏钦瞠目结舌。
他知道杜文诚目中无人,刚愎自用,却没料到他不知好歹到这个地步。
那些股东,念及杜爷旧情才多来劝导,到了杜少口中,倒成了顽冥不灵之流。
晏钦默默叹了口气,浓眉深皱。
“这事不用再说,既然莫凌云制约不了杜缘溪,这戏我就不理了,你现在跟晋光的沈总打电话,就说杜氏决定停止对《月下曲》的投资。”
晏钦眼皮一颤,声线低沉了几度:“杜少,垂手可得的钱都不赚吗?”
“赚什么赚?对那丫头有利的事,我通通都不干。”杜文诚不假思索。
晏钦算是明白了,杜文诚,不折不扣就是个胡来的人,他人生的那点出息,用在对付同父异母的妹妹身上了。
“既然如此,这事还是得先知会各位股东。”晏钦迫使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毕竟大家都有股份,太专断独行恐怕会引来不满。”
“行行,反正也就走个过程,你让那几个叔伯来杜氏一趟吧。”
晏钦点头,待杜文诚出去后,立刻就电话通知股东。
他想着,杜文诚糊涂,股东们总不至于也糊涂,大家不为杜文诚,即使是为自己的利益考虑,也不会答应杜氏停止投资。
整个下午,晏钦都守在会议室外。
他原本是要随杜文诚一同开会的,可秦巍几个来了,听闻是讨论《月下曲》投资一事,就让晏钦出去等着了。
虽然一听杜文诚的想法,股东们就气得冒火,但对方毕竟是挚友的儿子,又是杜氏的总裁,他们思忖着无论杜文诚多混账,总还是要在外人面前给他留点面子。
于是,晏钦就煎熬地等在了会议室外。
会议室很隔音,里面的讨论外面根本听不见,一个小时后,严琦进去倒咖啡,出来时,正好传出瓷杯摔碎的声音。
“怎么回事?”晏钦指了指里面。
严琦脸色苍白:“硝烟弥漫,气氛低迷。”
晏钦眉头锁紧了些。
严琦见晏钦在意,又多了几句嘴:“看情形,几位股东气得不轻,我亲眼看见,方老都偷偷吃了几颗救心丸。晏特助,这里面究竟讨论些什么呀?怎么杜总才一回来,就陷入了一场拉锯战?”
晏钦不语。
还能为什么,只因他们的杜总心思狭窄,毫无大局观,眼界陷在多年前的鸡毛蒜皮上了呗。
才说着,会议室的门被狠狠拉开,一位股东气急败坏地走出。
晏钦和严琦连忙站直。
老股东却是看也没看两人,边走边骂:“真是不知所谓的混账东西,这地方我若再呆下去,就不用回家,直接送去火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