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蕙吓得忙不迭往后退,正好与杵在身后的杜文诚撞成一团。

一只铁掌擒住晏钦的手腕,男人凝眉,见是父亲威严的面孔。

“晏钦,住手。”

“爸!”

“住手。”晏磊又低喝了一声。

尽管心存不甘,但晏钦还是选择了听从父亲的话。

晏磊上前一步,对着还再打哆嗦的女人说:“太太,您让我走,我绝不会赖在这里。事实上,自从杜爷走后,我就未曾奢望这里还是我的家,之所以迟迟无法舍弃,不过是念着杜爷当年的恩。今日既然大家闹成了这个样子,留下也是尴尬,您放心,我带以彤,晏钦去祠堂拜别杜爷后,马上就走。”说着,他转了身,对着妻儿简短吐出了一个字:“走。”

一直沉默不语的方以彤早就呆不下去了,见丈夫离开,自己立刻就跟了上去。

晏钦感觉两道忌惮视线落在自己后背,回过头,正好撞见杜文诚。

男人的脸色阴沉至极,细看下,额角还有暴跳的青筋。

晏钦未加理会,这里的每个人,都让他不屑再多说一句。

直到三个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楚蕙也余惊未了地拉住杜文诚说:“真是翻了天了,晏磊那个老东西居然如此嚣张,还有他那个狗儿子,竟然想对我动手!文诚,你可不能放过他,不给他一点颜色,他还当我们杜家的人好欺负。”

即使楚蕙不说,杜文诚也已盘算好了。

他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借用公司的资源和钱财打压对手却是把好手,如今晏钦让他落了几次面子,他怎么可能放过他?

“妈,您放心,咱们今天的气不会白受。”杜文诚恨恨地说,“晏钦以为他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平日里别人尊重他,不过就是忌惮杜氏的实力罢了,出了这个门,他屁都不是。”他说着就去翻电话本,“我要跟圈内所有的人都敲个边鼓,晏钦如今已经从杜氏出去了,谁敢启用他,就是跟我杜文诚作对,等他找不到工作,山穷水尽之时,我看他还有没有骨气和能耐跟我作对,到了那个时候,我让他跪着跟您赔礼道歉!”

楚蕙眼珠一转,觉得杜文诚这个主意极妙:“呵呵,你说得对。商圈内敢跟杜氏作对的就没有几家,若是晏钦不想饿死,就得给我滚出。”

杜文诚点头,脸上泛滥起冷酷的暗光。

……

晏磊带着方以彤和晏钦在别墅后的祠堂拜别了杜彦航。

晏磊凝视着摆放在前方的牌位,表情肃穆而复杂。

当年杜爷嘱托他后事时,他如何都想不到最后是这样收场,不过,世事难料,就算杜爷在世,应该也难以预料吧。

也罢,曲终人散,不过是缘分尽了。

晏磊喉间更咽,对着杜彦航的牌位深深鞠了一躬。

门外,一道纤细的暗影落在地上。

晏钦微微侧头,见到了被风吹得飘起的蕾丝长裙。

男人眉头一皱,没去打扰晏磊,侧身走了出去。

西沉的夕阳余晖照着杜妍婧略显苍白的脸,她倚着门板,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晏钦没来由有点反胃,自从杜妍婧误会他暗恋她后,每次见他,总要摆出副娇柔要人护着的矫揉造作样,他真的是反感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