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若白二十一岁以前,日子过的算得上是一帆风顺。
虽然没有母亲,但父亲给她的东西半点不比别人差。
父亲所赚到的钱更是不留余力的往她身上砸,送她上学,送她出国……所以,在这个足够落后的时代,她仍旧可以成为一个足够清明的人。
也正是这份清明指路,所以最后,她才会选择帮助起义军。
即便,她的父亲死于一场失败的起义。
可。
“我不怕,我会把他做的事情继续下去。”那是她的诺言。
为此,她可以舍弃一切。
……
俭朴的卧房,灯光微晃。
窗外的暴雨猛烈冲刷着烧红的枫叶,漱漱作响,将一切冲得七零八落。
——原来,已是深秋。
榻上少女有些昏沉的睁开眼,眼底似乎有些朦,却在看到书桌边那人时瞬间变得清醒。
“陆先生。”
她开口了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的有些骇人。
这么一想,她似乎很久没唱歌了。
那边写着什么的男人听到她的声音,动作像是顿住,而后回头看她,眼底的情绪浓烈的有些微妙。
具体说不清微妙在哪里,但是的确是变了。
连带着声音也温柔了不少。
“醒了?”
天色已经很暗了,晕得他眼底也有些沉色,看起来他的确是很累了。
所以。
“为什么陆先生还没睡?”陆先生三个字,像是把关系回到了一个月前。
陆庭像是不满,手指蜷了蜷,最后却是停住,转而起身将衬衣扣子一颗颗打开。
“?”若白。
小姑娘默默往里头缩了缩,模样有些警惕,那人像是察觉到,便将动作止住,转而掀开被褥躺在了边缘,“打算睡了。”
说着,还真克制着板正躺好,垂下了眼帘。
留下里头半坐着的小姑娘,后知后觉发现这地方不是自己屋里,身上也……
吊带睡衣??
昏迷前最后一丝记忆突然涌上。
她想起,自己脱力后,似乎差点被街边流氓轻薄,然后这人就赶过来了,似乎还开了几枪……
当然,这都不重要,问题是,为什么她在这里?
正当她一头雾水,抬眸过去,却是突然跟那人的视线撞上。
“你在怪我?”
“没有……”她下意识否认。
那人却是起了身,突兀将她逼进角落里,脸颊靠的极近。
“那为什么叫陆先生?”分明是同一张脸,往常她看着只觉得不近人情,今天看来却莫名有些亲近。——特别是那双眼睛,就像是冰雪初融。
温柔,又带着些许执着。
可……
“陆庭。”她排除掉脑海中的念头,认真看他,又认真回应。
可两人之间还是横着一条沟。——那件事,在先前那层隔阂破碎之前,又铸造起了另外一层。
将两颗心分隔两地。
对于陆庭来说,的确正事更重要。
所以在松手之后,他才会毫不犹豫选择了离开那里。——这是长久以来铸就的下意识的理智。
可是,等到理智过后,扑面而来的就是恐慌和后悔了。
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掏去,蔓延而上的只剩彷徨。
好在最后,他还是把她找回来了。
在一切无可挽回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