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其中一项测试就是枪法,测试原则是以人做靶子,百米之外,射穿其头顶上的弹壳……如果靶子没死而射偏,将把一月的冷却期,扩充为一年,靶子死了,冷却期不变,如果找不到人做靶子,将不能参加考试。”

“怎么会有这种损害无辜人命的考核方式?这帮人是不是疯了!”舒尔怕自己记忆错乱,努力回忆多年前自己故乡的考试院规则,思来想去,没有这一项——

很显然,是因科私设。

“每月要去考核的人太多了,审核官想方设法阻止他们,以减轻自己的工作量,改革过很多次,只有这条保存下来,效率高,而又没在短时间内激起民怨。”

“这还不够过分?”舒尔缩了缩眼眶,因科这帮居民是不是麻了?

“因为所有不敢承受这种重量的考核者,只能抱怨自己技术差,不敢轻易以人作靶,怪不得别人。”

舒尔皱起眉头。

别人不敢……但她儿子敢,因为可以强迫手无缚鸡之力的妹妹做靶子。

那个叫嘉莫的男子,很显然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完美射穿弹壳。但他仍然抓住了她,刚刚一响是实验,成功之后,要再去考试院正式参考……

舒尔眉头皱得纾解不开,他一言不发。

哪有这种道理,为了不让人考核而提升考核代价,就像为了让人上岛而降低死刑标准,令人恶心至极。

而人们,都容忍了这种恶心……

怪不得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没有法律维护,保不齐上了街就被考核者掳去当试验对象了。

操——

夜里,敲门声响起,守在门前的以修开了门,来人穿着一件裹到小腿间的黑色皮衣,脸上褶皱绞着七零八落的沙,黝黑的眼睛见到以修时,猛地一缩。

妇人看见这人,正想上去迎接。

“你是后神吗……”

那人问以修。

听到这个称谓,初亦冷不丁回头,见那人满眼含光,整个面目都在抖动。

以修不语,也没用其他方式给他答案,转而说,“我们有东西要给你们。”

以修转头回视初亦,初亦像是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

“城长……”妇人不明所以。

吱嘎一声,两人合上门,很快消失在黑夜中,剩满屋寂静。

舒尔正在两人的神情中琢磨,刹那间琢磨出结果,连忙蹦跳起来,等不及初亦拽住他,扒开未闭合的门缝,跟着以修跑了出去。

“不要!”

“这也是我拼了命搞来的东西,修哥,不是我心狠,可是你想想这里都是群什么人,他们连法律都不要了,你救了他们又会怎样,只会培养出一批争着上岛,为中心岛屿那些混蛋卖命的奴隶!你知道为什么他们等不及一年的考核冷却期吗?因为他们怕这一年上不了岛就会饿死!所以他们就乱抓人,甚至连亲生妹妹都不放过!这是群什么人!修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但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你要的终点,我们的路不是还很长吗?你不能把番兽肉给他们!”

舒尔死守着飞行器后备舱大门,在无边的夜空中,朝那抹沉默的微合身形吼叫。

城长站在以修身后,融入更深的夜色。

以修不受影响,单手撑开舒尔,要去勾后备舱的舱门。

舒尔抬脚就是踹,以修没躲,腰部受了那一脚,舒尔心里不是滋味,抱住以修的腰拼命往外拉。

“你醒醒吧!有些人根本不值得救也救不了的!这是一座城啊!整整一座城啊!你救不了一座城的,你知不知道他们会为了争抢食物做出什么事来,在岛上呆傻了吧!”

以修站那不动,被舒尔扒着又是骂又是求,他不敢吼大声,怕招惹来其他人,但力所能及的振聋发聩,警示一下这个为人处世,貌似远不及他的岛屿军人。

城长默不作声,也不敢向前,黑暗中,低沉的头颅突兀地长在黑色的身子上,他耷拉的程度实在不像一个人,更不像一城之长。

舒尔说得话,他很想反驳,但他无法反驳……

因科……不知不觉就成了这个样子,但除了责怪自己无力改变这些,竟然怪不得任何人。

恍惚中,耳部接收器收到了一条讯息。

听到那头的行动后,城长咬着牙很快回应,向前方一动一静的两人劝阻道,“抱歉……”声音微不可查。

以修抓住舒尔,让他暂时消停下来,目视着城长轮廓,踉踉跄跄消失在顶层天台。

舒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夜很冷,但抱着以修还算暖,打心里就暖,眼看着那人走下去,心里咒骂一声后,心想如此自觉实在很让人欣慰。

眼下,他和以修黏着性更高了,抱着以修不松手,就差笑着喊修哥我错了,我给你揉揉腰。

“跟着他……”

“啊?”

以修扔了三个字,不等舒尔反应,半个脖子被人硬生生摁住,下了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