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干甲车狙击手准备!”

“快!七号车还能上三口!”

“别动!这东西不能扔,这是我们上一辈传下来的!”

“叔叔!我们奔命呢!就别把这人高马大不顶用的人头兽身像带着了吧!”

“要不打碎了,拿水掺一掺和成泥,装进肚子里带走吧!”

二号车一阵哄笑声过后——

“准备出发!”

一号干甲车底部探出一排细小红光,顶部三个列窗窗口散着微黄光芒。

只见通体乌黑一辆怪异如猛兽的甲壳,缓缓驶出废弃工厂入口,黑暗碾压过黑暗,像是从土地暗部凸起的深不可测黑影,浓缩出来,悄悄潜向前方沙漠。

后排众人注视,那大物实在大,声音却是消饵地一干二净,层层精密组装,薄甲看似一层锁一层,实则一体。

身后准备上车的因科居民体缄默,好似第一次跟那个遥远岛屿笼罩下的时代接了轨,轮胎下游移的轻盈和外形差距令人惊心动魄。

他们目光所及,手里攥着的食粉和包裹,脚下踏出的步子,让他们坚信,这就是真相。

随即,各种喟叹声蔓延开来。

嘉莫母亲在倒数第二辆干甲车边排队。

嘉莫刚刚被召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枪,口径硕大。

“七号干甲车护卫队成员准备!!快!”

“来了!”嘉莫欲走到母亲身边,距离十步不到,被这一声呼喊减慢了步伐速度。

原本睡眼朦胧的嘉阳,抬眼一看到那高大的身影靠近,弹簧反弹似的,拼命往母亲怀里钻,生怕嘉莫手里那把枪的枪子崩她脑袋上。

嘉莫母亲眉目横立,一道难以言喻的目光立刻对上,那是要嘉莫止步的意思。

嘉莫当下立定,表情迟疑,凝视着妹妹发抖的后背,终究没有再进一步。

他弯下腰,面部肌肉随着腰背弯曲不断抽动,抬起来时,蹭了蹭肩边的衣服,头也不回地返身加入了护卫队。

“没事了,没事了。”嘉阳妈妈抚摸着嘉阳小小的脊骨,安抚道,“嘉阳,看看吧,从今以后我们因科所面对的,只有外敌。”

嘉阳支起脑袋,放眼四周。

她自出生以来,从未见过这么多人聚集过,这么规矩、祥和地聚集过,脖颈不知怎么,竟委屈地缩了缩。

眼看着马上由他们进入那新型车舱,她的眼神却犹豫起来。

母亲把她放下,面前两撮芭蕉叶般的刘海,乱哒哒垂在眼前,她在人群中寻找,忽然目光定格——

舒尔背影忙碌,嘴间通过耳边的器械同外界沟通着什么,沟通完,又朝干甲车上举枪的人说话,像是在交代。

“去吧。”嘉阳母亲温柔地看着她。

她点了点头,突然朝目光锁定的方向跑过去,抱着一个从胸前高到肚脐的陶罐子,从后面一把拥起舒尔的腰。

舒尔猛不丁一撞,嘴里指挥的话骤然吞进肚子,他回头看,只见有个小脑袋从身后猫了出来,“呦,舍不得我?”

“这个给你。”嘉阳把罐子举高,堪堪到舒尔胸前,“这是妈妈用番兽肉做的罐头。”

舒尔挑挑左眼轮廓,鼻子凑上去动了动。

这女孩的妈妈应该是个讲究人,嘉阳虽然不经常换衣服,但从衣服样式的考究和繁琐花纹来看,有一种细致生活的味道,和他当年在大洲的生活境况完不一样。

他蹲下来,给她腰带上的蝴蝶结摆正了下位置,接过罐子,恣意一笑,“谢谢妈妈!”

“不是,不是给你的,是给初亦哥哥的。”嘉阳调皮又腼腆地笑。

舒尔噎了一口,“……我不招人待见吗?”

“初亦哥哥太瘦了,他要多补补。”

舒尔反驳道,“我不瘦吗?”

这种环境下,比谁瘦,他这个“阅历”丰富的人是没在怕的。

嘉阳张嘴,露出一口缺失的牙块儿,“你有办法,但他没有。”

舒尔歪了歪头,表示无法理解,他没有?他饿起来吃自己都行,说出来吓死你。

“妈妈说,初亦哥哥跟你们不一样,他没有戾气,不狠也不夺,在这里会挨欺负的。”嘉阳说欺负两个字的时候,笑盈盈地用手指点了点舒尔的额头,那意思就是看舒尔这副相,就是个心眼多到能吓唬住小孩儿的。

初次见面,才抗拒被他抱。

而另一个人,冷,笑也冷,说话比她还软,但总让小孩怕。

舒尔皮笑肉不笑,仔细想想,很难不赞同妈妈的前半句话,“哼,他是没有戾气,不狠也不夺,但没人敢欺负他……”

“为什么?”

“因为有我保护他啊!”

嘉阳:“……”

“你当我妹妹,我也保护你。”

“好!”

“那你妈妈就是我妈妈,我也有妈妈了!叫哥!”

“嗯……”好像没有哪里不对,“哥……”

“诶,妈妈做的罐头,哥哥也得尝一口哦!”

嘉阳:“……”

接收器未关闭的另一端——

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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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黎明下,一辆辆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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