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等人到城东门这里时,城门周围早已聚集起了一堆人。有人是关心,赶来看看,有人绝粹就是怀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

陆星事先已经调度了负责城东门这一块的守城军和民勇们,让他们维持好这一片的秩序。现在,看看眼前这一片人,陆星知道,老百姓们看热闹的那个心,是压也压不住。

灵巧地攀上一处院墙,陆星坐在围墙顶上,冲着围拢来的街坊们大声道,“诸位,你们要在这里,我们也不好拦着,只是别给守城军们添麻烦。一个一个都在城门里头老实呆着,别想着往城门外和往城墙上头去探头探脑。马匪里有会弓箭的人,当心再中冷箭。都站远点儿,站远点儿。”

陆星这一说,人群顿时后退了不少。

吆喝完,陆星跳下来,让孙管家和男仆守着那一车绢,在城门里等着,他上到城墙上,看着树林里马匪们营地的方向。

观望的人群里,有人问道,“奇怪,为什么要挑这么个时候交换,早一点儿不行吗?眼瞅着就要天黑了。”

陆星望了望天空,觉得时候也差不多该到了。他知道,马匪们提出在傍晚时分交绢换人,是因为这时候天快黑了,万一有什么意外,他们往树林子里藏身和逃跑都比白天容易。

过了一会,陆星看到林中走出一个人,正是之前那个矮胖子,他蒙着面,向前走了几步之后,点着了手里的一串鞭炮。

清脆的炸响声瞬间传来,城里的人们都知道,时间到了。

孙管家一听到鞭炮声,手也抖腿也抖,话都说不出来了,一旁的孙家男仆脸都白了,哆哆嗦嗦扶着板车站着。

陆星从城墙上下来,手里握着寒铁锏,告诉城门两旁护卫着的守城军们道,“开城门。”

祈县紧闭了数日的城门,被缓缓打开。

围观的百姓们,看到整齐地穿戴着盔甲,手持兵刃的守城军们打开城门,这情景,虽不是如临大敌,却也是庄严肃穆,大家不由心中一凛,都乖乖呆着,一时也无人出声。

孙管家和男仆推着装满绢帛的板车,一步一步走出城门,陆星就跟在旁边。

此时韩阳就藏身在林中观望,他看到陆星跟车出城,原本有心叫停,想让陆星回去,但是又觉得已经到了这一步,马匪们这边也确实想完成交换,没有反悔的意思,暗想:反正就多他一个人,算了,拿到绢才是正经。

把板车放在树林边,孙管家战战兢兢,不敢抬头。陆星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树林里有人道,“车放下,人回去。等会儿以鞭炮声为号,你们再过来收尸。”

“收尸”这个词让孙管家听着觉得极不吉利,但又无可奈何。

三个人又回到了城里。

城门关闭的一瞬间,城门附近的人们齐齐松了一口气。最近城中传言实在太多,很多百姓都害怕现在城外的树林里埋伏着为数众多的马匪,生怕刚才的那短短一段时间里,会有一群骑马挥刀的人冲出来。

孙管家在别人的搀扶下站着,他问陆星,“六爷,这,还要等多久?”

陆星道,“过一会儿就行。”陆星心想:哼,总得给那帮马匪们分绢的时间。

树林这边,两个马匪把板车推到坡地的营地附近,其他马匪们一涌而出。有人上来拿了绢就往怀里揣,还有人拿着看布料成色。

韩阳走过来,朝着几个马匪的脑袋上各敲了一下,斥道,“看看你们那点出息。”

有人拿着绢冲韩阳献宝似地说道,“大哥,你瞧,这绢成色不错。”

韩阳翻看了一下,见四十匹都是上好的绢帛,他点点头,然后指挥着余下的马匪们分绢,又道,“哎,哎,别忘了村里的弟兄们,他们也有份,各人拿各人应得的,不许把其他兄弟的份吃了。”

这时,有拿着绢的小喽啰暗想:哼,之前你们抢当铺首饰店,都没我们的份,后来从城里抢来的两车绢,说是去发卖,现在也不见影。我们也有出力,凭什么不给分。当然,这个话他只敢在心里嘀咕,可不敢说出来。

木屋这边的马匪们分好了绢,余下的,韩阳让人牵马套车,由马拉着半车绢,往芜村那边送去。韩阳说道,“都出了力,人人有份,让老七看着分了。”

等拉绢的马车走远了,韩阳告诉矮胖子,“去,再去放串鞭炮。”

矮胖子得了令,又往外走,这时,马匪里有人小声道,“可算是给送走了,不用再看见那个了。”韩阳见身边的一众马匪们都露出满意安心的神色,觉得他这一手又算是做对了。

又听到鞭炮响,城门再开,这次还是孙管家和男仆两个人,推着一辆放了两张竹席的平板车,陆星跟在车旁。

走到大道旁,刚才过来送绢的时候,孙管家吓得没敢看,现在,他眯着眼睛看看,倒在土地上的,是前几天还在孙家院子里进出过的家人,现在,只剩下冰冷梆硬的尸体。孙管家这时也动了心,一阵心酸。

把尸首抬上板车,盖上竹席,孙管家和男仆推起车子往回走。

这一段距离并不算远,可是这一次和刚才送绢那次不同,孙管家只觉得脚下的土地仿佛会倒退似的,而身后的树林里,仿佛藏着会吃人的异兽,他吓得心扑扑跳,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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