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兰海走后,薛谦深忧那琉璃屏之事,便先写了一封信着人送去王子腾府上,便自去往内院去了,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有说笑声,薛谦背着手进了屋里,见屋里放着几个大箱子,王氏和宝钗正坐在炕上,一旁的薛蟪正在读信。
宝钗见薛谦进来,连忙起身迎上来说道:“哥哥来信了。”薛谦点点头,踱步坐到王氏身旁,又看她眼眶红红的,想必是接了蟠哥儿的信的缘故,薛谦转头对宝钗道:“这是你哥哥特地送回来的贺礼,都打开来瞧瞧有些甚么合心意的东西没有?”
一旁的婆子自开了箱子,左不过是些宝石,衣料,香料等物,倒都是少见的,只是这一二年薛蟠自缅甸国带了许多各色新奇宝石,所谓见多不怪,宝钗自是不稀罕,只是听说薛蟠为了不误自己的及笄礼,特地托安国公带回来的,因此心中十分感激,一旁的如意清点一番说道:“可见大爷是有心的,送给姑娘使的贺礼都是上等的,花样也都是新的,另外还专门送了一箱子宝石,说是给姑娘留着,自己喜欢什么花样的,再找人去打呢。”
宝钗笑了笑,挨着王氏坐下说道:“亏哥哥现在没有娶嫂子回来,若嫂子家来了,见家里这样贴我这个女儿,只怕该恼了。”王氏听后不以为然的说道:“莫说蟠儿还没有娶媳妇,便是日后后娶了媳妇回来,贴了你也无碍。”说罢,又拉着宝钗的手道:“女儿生来是家里的娇客,不过在家里享福十几年,待嫁了人便要去别人家受罪去了,我如今只生了你一个,不对你好难不成还对那外三路的人好?”
薛宝钗听了心内一热,她自本尊三四岁的时候穿越过来,那时王氏时时将她抱在怀内爱抚,只因心中自觉这人不是她的身生母亲,心内下意识的便有些抵触,直长到了六七岁才肯真正亲近王氏,如今听了王氏这一番话便有些动情,便红着眼圈偎着王氏道:“能做妈妈的女儿真是我一生的幸事,若以后嫁了人再没人这样疼女儿可怎生是好?”王氏听了便正色道:“人都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我并不如此想,女儿跟儿子一样都是为娘的怀胞十月所生,以后你便是嫁人了,但凡受了委屈也自有娘家人为你撑腰。”
宝钗听了越发感动,一旁王氏的嬷嬷本是原先从王家出来的,素来在王氏面前还有些脸面,便凑趣道:“我瞧着太太这几个姊妹,自荣府的大姑娘,并几个远嫁的庶小姐算起,还是太太是最有福气的。”王氏听了便笑道:“嬷嬷说笑了,旁的姊妹都不算,只荣府的大姐姐,如今女儿在宫里是皇贵妃品级,说不得以后还有大富贵呢!”
嬷嬷陪着笑说;“荣府的大姑娘虽说有个贵妃娘娘的女儿,只那贵妃娘娘前头还有个中宫娘娘呢,且听说他家大哥儿早亡了,好容易有个小哥儿如今长到十三四岁了,因自小养在老太太身旁,娇纵的了不得,谁知以后是个什么样儿呢?再瞧咱们家,如今哥儿和姐儿都极有出息,最小的蟪哥儿又爱读书,少不得日后要给太太挣个诰命回来呢。”
王氏听了嬷嬷的话,心中十分受用,她看了一眼对面的薛谦,不禁想起初来薛家时的情形,那时她从京城远嫁金陵,陪嫁的下人都暗地里说她嫁的不如姐姐,姐姐所嫁的贾家是侯门公府,她所嫁的薛家虽说富贾一方,然而终究是商人出身,到底比不上荣府,兼之又听说他家中老爷刚逝,只余下兄弟两人,尚不知是否能保住祖宗家业,待洞房花烛夜初见薛谦,见他谦和有礼,又最是温柔体贴,原先便是有三分的不愿意,此时也十分愿意了,果然日后二人相处和谐美满,那薛家人口又简单,且家里哥儿姐儿都是她嫡出的,她还有甚么不如意呢。如此想来王氏便觉心内越发熨帖,便笑着对嬷嬷说道:“诰命也不敢想,只指望着这几个一世平安喜乐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一旁的薛谦正在看薛蟠的来信,听到王氏如此说,便放下手中的信说道:“蟪儿读书近来大有长进,将来给你挣个诰命回来不成问题,你且安心。”
王氏一笑,说道:“也甭管这诰命不诰命的,蟪哥儿最小,偏读书又十分用功,我见他如此辛苦,时时想着叫他放下书多歇息时,心中又自觉好笑,只有劝孩子多读书的,万没有叫劝着他不读的。”
薛谦怕王氏惯坏了薛蟪,因此正色说道:“他小儿爱读书是好事,你万不可想着怜息他,就溺爱的跟蟠儿小时一样。”王氏便瞄了薛谦一眼,嗔道:“蟠儿怎么不好了?便是小时不爱读书,你看如今管着家里生意,哪一样又差了。”
薛谦便摇了摇头,不与王氏理论,反倒是一旁的宝钗闲下来的时候,时时担心薛蟪日后读成了个书呆子,因此便对薛谦说道:“我早先听哥哥讲了一个笑话,说是某人读了二三十年的书终于中了进士,被点中做了某县的县令,心中满是为圣上报恩的壮志,偏他不识庶务,来了这县见县民种的大多是些高梁大豆之物,便下了一道令,要县民部换种稻米,需知那县并不适种稻米,这一年种田的自然是颗粒无收,由此可见一味的读死书,不轻近民生也反倒害人。”
薛谦听了,想了半晌说道:“这不怪这县官。”宝钗吃了一惊,说道:“为何不怪他?”薛谦走南闯北多年,自然见识多,便是宝钗讲的笑话也不觉好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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