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雕琢成形,日日左右相伴……

大约他到底不过是个凡人,有了陪伴又想要更多,便想方设法的让这木头人有了灵识,而后授其道法,教其修仙,奈何到底只是一截木头,无论他如何倾囊相授,它都万法不通。

但他并没有放弃,仍是与之日日相对。

檀香入云,茶气四溢,庭中紫薇花开了一季又一季。

然后某年某月某天,木头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等了半晌都没等到心月再开口,故渊更好奇了,问道:“然后呢?”

“然后……”心月的眼里似有笑意,脸上却仍无表情:“然后他笑了。”

故渊正想再问一个“然后呢”,却不料心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很多时候我明明觉得我笑了,枝枝却总是说我没有表情变化……”

说着抬起低垂的脸,还是那一惯冷静的模样,心月直视着故渊,却小心的问道:“你看我现在,笑了么?”

“……”

长袖善舞的“风月上神”愣了一下,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相处已久,心月自然明白过来,她满脸失望的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原来,我不会笑啊……”

“其实,我现在也不想笑……”心月摸了摸眼眶:“其实我很难过,我记不起来主人笑起来的样子了……可,为什么会记不起来呢?!我明明记得那里的一切,屋内的陈设,栅栏上的牵牛爬山虎,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山间潺潺的溪水,紫薇花的花蕊,他衣角的祥云纹饰……如今,什么都可以慢慢的想起来了,但就是他的样子……只有他的样子!我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

心月已然乱了神智,说着一些没有头绪的话,她那平静的面容和话语里的崩溃形成了强烈反差,却叫人更加感同身受:“我想哭,我明明是想哭的,可是却没有眼泪,为什么没有眼泪,是不是因为我到底还是那个木头人,我根本不是……”

“不不不,你是人,你不但是人,还是个仙人!你有血有肉还有心!”故渊看着心月空洞的表情,心里一紧,便一把抓着她的手,掌心相贴:“你感受得到,是温热的对吗?!”

仿若神魂离体的心月在这温热下,终是渐渐缓了过来,她的眼神终于聚焦在故渊身上,感受到那一份强烈的关切,她终于脱下了她一贯的冷静自持。

其实,她很少会向人说起她自己,许是连日来的无果寻觅叫她心生疲累,又或是故渊的那一句“魂飞魄散”叫她终于害怕,她耷拉着眼,努力像桃枝枝一样的撇了撇嘴,做出一个委屈的表情。

她说:“神君你看,我不但不会笑,连哭也不会……”

故渊心里“轰”的一声,仿若历劫,他一贯风流成性,好作解语花,想都没想清楚,便就势抱住了心月,一边轻轻的拍打安抚,一边在她耳边温声哄道:“无妨无妨,笑也好,哭也好,我都教你,我们心月这样聪明厉害,一定可以部学会的!”

月华如水,照得一片清冷,两颗心离得如此之近,却各有各的火热。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目光呆滞的仙子,额前似有红影若隐若现——那是执念化为朱砂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