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结果,才让秦耘能充满把握地把任飞阳转移过去。

他经历的所谓重生转世,不是那些文字编织成的奇异曼妙,不是重活一世弥补遗憾,也不是顶着另一个身份重新开始。

他是踩着他人的白骨和鲜血重生的,是罪恶的转世,是不可饶恕。

“这里的人,他们都是因为你……”

任繁星口中喃喃,阿松将她带到后山古塔时,逼她站在那一排排牌位面前道出真相。

彼时的她一无所知,只觉得不可理喻。

而现在,带着血腥的真相令她良心不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

“我害怕会连累到你和爸爸。”苍老的声音呜咽着说道,“我在这里是村长,只要稳住青峦村,就能让一切烂在我这里。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我要守着秘密,不能成为你们的污点。”

后来,他见到了栾益平,而他本该叫他何叔叔。

了解了来龙去脉,愈发坚定要让这荒诞的事情掩埋在尘埃中的想法。

任繁星气得发抖,她抬起手,一巴掌扇在任飞阳的脸上。

那张布满皱纹的皮肤粗糙而松弛。

“不是我们。”她冷冷地转头,看向秦耘,“他也不是为了你好,他只是为了他自己。所谓的爱,不过是他用来粉饰一切的借口罢了。”

秦耘皱眉,他走上前,将任飞阳护在身后。

“你知道为什么我选了青峦村,选了赵宏亮吗?”

任繁星紧紧抿着嘴唇,抬着下巴看着他。

“阳阳车祸的肇事者你还记得吗?就是你当了老好人没有追责的那个人,赵齐云,就是赵宏亮的儿子!”秦耘目眦尽裂,“他的儿子毁了我的儿子!我就用他儿子做实验,让他给我儿子偿命!”

姜简脑海里一闪而过,青峦村村民资料中赵宏亮儿子的信息。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任繁星眼眸颤抖,“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和青峦村的艰苦条件,知道那个孩子走出大山出来打工有多不容易,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追责!”

任飞阳昏迷后没多久,有人就提交了对接青峦村的扶贫项目企划。当时的她满怀期待地签下同意书,甚至计划着如果企业能将扶贫公益做下去,她就要用儿子的名义成立基金会。

殊不知背后竟是枕边人的暗中操作和算计。

“你替别人的儿子考虑,怎么不替自己儿子想想?”秦耘伸手抓着任繁星的肩,“你那么大度,为什么就对我这么苛刻!我只不过是没有去接他放学,你就放过了真正的肇事者,把所有怨恨都按在我身上,迁怒我,我又做错了什么?!”

“秦耘。”任繁星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一抽一噎,“你真以为是赵齐云开车失误撞上阳阳的吗?”

她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任飞阳。

“那天事故现场的所有监控和影像资料,我花了多少钱买下来的,你知道吗?”

秦耘愣了一下:“什么?”

任繁星用力推开他的手臂,满脸痛苦地看着他:“你儿子,你的好儿子,在路上欺凌学校的同学,挡在校服底下施暴!是那群孩子不堪受辱,反抗推搡的过程中他自己没站稳往马路上跌倒的!”

任飞阳的脸色变得惨白。

“我要是不把这个交通事故掩盖下去,不去打点那群孩子和目击者,我要是追责,媒体就要蜂拥而上。他们有多能挖你不知道吗?否则你儿子人前人后两个模样的事情就要被人曝光了!”任繁星崩溃地说,“你那么爱他,你怎么不知道你儿子是这个样子的!”

她得知真相的第一反应,就是自责。

两个忙于工作事业的家长从来没有关心过那个被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孩子长成了什么样子。她甚至有一丝卑劣地希望阳阳能不要醒来,提醒着她作为母亲的失格。

其实她也知道,她根本没资格对秦耘说这番话。

离婚,也不过是她自己的逃避。

姜简默默听着,看着任繁星逐渐更咽,垂眸。

“不,任阿姨。”他垂眸,“你比他强很多,不管你们的家庭经历了什么,都不是他违背伦理道德去做这些事情的理由。”

任飞阳、何谈与秦耘看着他,没有人说话。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听了这话,任繁星像是忽然崩溃,剧烈地挣脱他的怀抱,捂着脑袋冲了出去。

姜简拔腿跟上,在他身后,秦耘、何谈和村长紧紧跟着,年过六旬的村长在那副苍老的身躯里依然摆出健步如飞的姿势。

“任繁星!”

成年男性追一个小姑娘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但姜简没想到,她凭借着陶小晨的身体本能,直接跑到了陶志俊家后面的小路,一路杂草阻碍,走起来异常费劲。

等追上时,却发现往前便是高高的悬崖。

“都怪我。”任繁星站在悬崖边缘,含泪看着姜简,“如果我没有对他说那句话就好了。”

——我不会和你复婚的,除非阳阳能活过来。

她本想彻底断绝和秦耘的关系,在忏悔和自责中度过余生,不给他任何希望,却没想到他竟然掌握了近乎可以实现永生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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