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未出瑾芜院的院门,就又忐忑起来。据说,那位大夫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被发卖出府,岂不也是死路一条?

一切安定下来之后,叶嬷嬷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从何得知,那春香便是穿浅蓝衣衫的丫头?”

裴瑾惬意的喝着酸梅汤,微闭着双目躺在临窗的美人榻上,很久之后才应道:“很简单。从一个人细微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就可以判断一个人的心理活动。”

叶嬷嬷听的云里雾里,却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这么说吧…”裴瑾知道有些专业名词她们听不懂,便找了一种通俗的说法。“一个人要向外界传达完整的信息,单纯的语言成分只占极少的一部分,声调占了大概三分之一,剩下的的一半信息都需要由非语言的体态来传达,而且因为肢体语言通常是一个人下意识的举动,所以,它很少具有欺骗性。”

“鼓掌表示兴奋,顿足代表生气,搓手表示焦虑,垂头代表沮丧,摊手表示无奈,捶胸代表痛苦…这么说,可懂?”裴瑾举例子说道。

叶嬷嬷,侍书侍画均了然的点了点头。

“春香作为一个洒扫丫头,又做了半天的活计,她的衣裳不可能那样干净,这是其一。”裴家一一的分析。“其二,叶嬷嬷召集丫头们到院子里来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不明所以的小声议论着,毫不知情的模样。只有春容一个人低着头,不时地搓着衣角,似乎很是焦虑。另外,她换的那身衣裳,似乎是匆匆忙忙才穿上的,连纽扣都扣错了呢。”

“啊…我也记起来了…”侍书马后炮的叫嚷着。

侍画给了她一个白痴的眼神,接话道:“小姐真是厉害,能观察得如此细微!”

“不过是习惯而已…”裴瑾嘟嚷了一句。

叶嬷嬷打量着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小女孩,心里的震撼无疑是无比巨大的。就算一个人再怎么变,性子不可能转变的如此之快!眼前这个谈吐大方,镇定淡然的女子,真的是她带了十几年的小姐吗?

“嬷嬷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震惊得呆傻了吧?”侍书是个调皮的,平日里也不怕这个老嬷嬷,故而敢这般与她说话。

叶嬷嬷倒是没计较这么多,愣了愣之后便转移了话题。“嗯,小姐的确是长大了,懂得了不少的东西。只是,还有一点,奴婢不是太明白。那春香明明只偷了一块帕子,那簪子又是怎么回事?”

裴瑾给了侍书一个眼神示意,侍书才洋洋得意的将自己的小把戏说了出来。“那簪子,自然是我放进去的。否则,这物证怎么来的?”

叶嬷嬷听完侍书的话,整个人都惊呆了。

侍画继续补充道:“刚才二夫人的维护,嬷嬷想必也是看见了。若是不动些手脚,怕是就要这么揭过去了…”

叶嬷嬷赞同的点了点头,心里对这位小主子更加佩服,也更加心疼起来。在府里没个人照拂也就罢了,如今连二房也欺压到她的头上来了,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可是,小姐的帕子还没拿回来,会不会惹来麻烦?”到底是侍画,就是比其他人要细心。

裴瑾摇了摇头,笑道:“无妨。就算帕子丢了,咱们已经先发制人,处置了春香。日后若是再有人

拿那帕子说事儿,也可以说是这丫头心术不正,想要偷了主子的东西拿出去换银钱,不会有人蠢到再拿帕子的事儿来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