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即便是灰头土脸的却还是咬着牙挺着脊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还敢跟看门的婆子大放厥词.

饿了半日之后,声音就小多了,态度也变软了一些.

"有没有人在啊?就算是要关我,也不能不给饭吧?"

"先把门开开吧,这屋子里满是霉味儿…"

又过了一日,她连抱怨的力气也没有了.胡乱的在稻草上坐了,嘴唇都裂开了一道道的口子.除了每日一碗水维持着生计,腹内早已空空如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哪里还有力气做别的?

"喝水."门外的婆子依旧看准了时辰送水过来,将碗往地上一放,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就去了别处,跟另外一个婆子闲聊起来.

荀嬷嬷早已饿得两眼昏花,见到那碗水便毫不犹豫的爬过去,端起来一饮而尽.沁凉的冷水流入喉管,顺着肠道而下,即便是不能管饱,但也说不出的舒畅,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了一些.

舔了舔微微湿润的嘴唇,荀嬷嬷还想再要一碗,可还未等到她开口,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咕噜咕噜叫,然后她苍白的脸色瞬间爬满了红晕,哎哎的叫了起来.

"这个老东西又怎么了?"听见屋子里的动静,负责看门的婆子回过头来打量了一眼.

"都说祸害遗千年,她能有什么事?她命长着呢…"另一个婆子冷哼道.

"说的也是."那婆子听了这话,也就放下心来.

显然,她们这些低等的粗使婆子也不待见这个颐指气使,惯会将鸡毛当令箭,对她们呼来喝去的人没啥好感.正常人的心理,都会捧高踩低,更何况是在等级森严吃人不吐骨头的旧社会.

荀嬷嬷这些年仗着老夫人的势,可没少给她们这些低等婆子罪受.如今她落了难,自然是没人可怜她.

屋子里,荀嬷嬷急急地拎着裤腰带,满屋子里打转.腹中的绞痛越来越明显,放佛要倾泻而出.作为一个有头有脸的婆子,自然不愿意让人瞧见这副狼狈的模样.她强忍着走到门边,抬起有气无力的手,不断地捶打着,道:"来人啊…我要去恭房…开门啊…"

好几日没有吃饭,自然是没有多大的力气.她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引起外面那两个谈笑风生不时打着哈哈的婆子的注意.

"求求你们开门…求你们了…"肚子越来越痛,荀嬷嬷的脸上也瞬间变得刷白,额上更是冷汗直冒.

外面那两个婆子正讲到兴奋之处,根本就听不见她如蚊子一般嗡嗡的声音,自然也听不到她的求助.

"你说的是老李家的吧?听说年前刚得了个孙子,可宝贝了…"

"那孩子长得可好了,胖墩墩的,很称手呢…"

"改日去她那边串串门子…"

荀嬷嬷听着外头不时传来的笑声,已经绝望了.顾不了许多,她只得放弃去恭房的打算,想要在墙角找个地方方便方便.可还来不及褪下外裤,那隐忍多时的屎尿便倾泻而下.刺鼻的气温扑面而来,荀嬷嬷自个儿都差点儿臭晕过去.

稀里哗啦的一阵排泄之后,荀嬷嬷的肚子倒是不痛了.只是她的脸色极为难看,也再也找不出一丝的血色.身上传来的粘腻感觉,早已让她的老脸丢尽了.想她这个老夫人身边的第一得意人,要多体面就有多体面,如今竟然做出这样的丑事出来,任谁都过不去心里这一关的.

捂着脸痛哭失声,荀嬷嬷老泪纵横哀嚎不已.

"这婆子又在搞什么花样儿?"

"走,看看去."

终于结束了笑谈的两人,总算想起屋子里的那个人了.

可是刚走到门口,两个婆子就被一阵恶心的味道给逼退了好几步.那酸腐的气味太过刺鼻,令她们不由得拿衣袖捂住了口鼻.

"这什么味儿?该不是拉了吧?"

"在这里方便,她还真是随便啊…"

"真是晦气,哎呀,熏死我了…."

"走走走,去别的地方散散味儿."

两个婆子一辆嫌恶的撇开头,急匆匆的去了角门处.

侍书捂着嘴从转角处离开,眉眼都笑弯了.这个老不死的敢对主子无礼,也该受点儿教训了.拿包药的确要不了她的命,但是却可以叫她再没脸在府里混下去.即便将来能回到老夫人的跟前,也不会再有什么脸面了.

看着侍书窃笑着回来,侍画就知道准没好事.几个时辰之后,就听见院子里的小丫头们聚在一起,似乎都在谈论后院那一位丢脸出丑的事情.有的甚至绘声绘色,将当时的清醒都描述了出来,就好像亲眼目睹了一般.

侍画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主子曾不经意说过的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啊,是这一句:谣言真可怕!

.[,!]一连三日,老夫人都一个人闷在屋子里,谁都不肯见.显然,也是因为这个小插曲而觉得丢了脸.不过前去请安的各房主子,倒是轻松了,也乐得自在.

裴瑾一大早就起身,去了芳菲苑给杨氏请安.今儿个是她三朝回门的日子,不管卢少棠在不在府里,她都是要回去的.

杨氏又是一脸惭愧的模样,为了安抚儿媳妇受伤的心灵,特意命人从她的箱子里头挑了几样名贵的东西,让裴瑾一并带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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