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萧弃就知道自己越界了。

姜皖眯着眼睛,脸上闪过一丝冷意,看了他几秒,转身出去。

他靠着流理台懊恼片刻,心不在焉开始炒牛肉丝。

他怎么就相信她说不会介意的话?真以为两人亦真亦假接吻后,关系就有多亲近吗?

还是太大意、大冒进了。

姜皖是何等骄傲的人,怎么会允许他对自己的选择指手画脚?

从她第一次出现在酒吧,不,从他上高中第一天见到她,他就知道了。

她从小养尊处优,优越的家庭条件、聪明的头脑和出挑的外表给了她常人难以抵达的起点,她习惯于站在高处俯视众人;父母离异后,家庭环境的落差和叶筠近乎于偏执的教育又让她内心生出浓重的自厌。

这两种情绪相互冲突又相互叠加,让她孤高、冷傲,像个仙女一样藐视凡尘的同时,内心又阴郁地想要逃离、毁灭。

她之所以亲近自己,前提就是觉得他站在低处,需要她拯救,而且对她的事情毫不关心,所以可以放心倾诉,甚至,因为他的拒绝而产生了强烈的好胜心。

如果现在他真在夜店当鸭,说不定她还会屈尊降贵和他在一起。

如今,她发现自己不需要她的拯救,甚至还会对她的人生品评一二,她怎么可能留下来?

他有预感,姜皖要离开南城了。

果然,沉默无语的午餐过后,姜皖帮着他收拾完碗筷,告诉他下午要去一趟公安局,和办案警官交流一下最近的发现。

“案子一直没有进展,我先回申城好了。”

她的态度已经恢复了初见时的冷漠,看他的眼神再没有之前的亲近,和那天见卓越时没什么两样。

萧弃早有准备,知道她自尊心强,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更改,他说什么也没用,还不如什么也不问。

他把洗碗帕洗干净晾好,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吧,”姜皖笑了笑,眉目冷清,“公司不是说给我三天的期限吗?再不回去连后悔药都没得吃了。”

她是在讽刺他,萧弃没说话,看她正盯着冰箱上那些冰箱贴。

高中毕业后,她去了p大读中文,兼修财务双学位,他则留在南城,继续打工。

两年很快也很慢,直到把父母的欠债还清,他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仍旧无法离开南城,瘫痪的奶奶需要他照料。

在酒吧、ktv醉酒厮混的那些日子,他看到邪恶,邪恶也看到了他,有太多诱惑摆在他面前,只要他稍稍放松警惕,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每当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想到姜皖。

她曾经离自己那么近。

她是天上星,是水中花,是镜中月,而他匍匐于泥泞污浊之中,无法触碰,只能仰望。

有些东西,看一眼,就会让人生出无穷力量。

他靠着这股力量,默默追随着她的脚步,一步步走到今天。

她早已经完成了拯救者的使命,只是她并不知道。

这些冰箱贴,就是最好的证据。

两人默默无语立了一会儿,萧弃率先打破沉默。

“晚上回来吃饭吗?”他的目光落在冰箱上,她的手上。

姜皖收回手,“不了,我要请办案警官吃顿饭。”

“行。”萧弃点点头,“注意安。”

下午,姜皖和周善约见了一面,把手机修复后里面的情况简单说了下,但略过了范霖没谈。没有证据的事乱说给警察听,万一给别人惹麻烦就不好了。

周善一边抄笔记一边听她讲,末了问她方不方便把叶筠的手机交给他。

“有些证据,可能警方出面更容易找。”周善耐心解释。

姜皖拒绝了,只说想留着做个纪念,周善虽然不悦,但也只能作罢。

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他作为办案警察更不好要求什么。

“目前,案子仍然是以交通肇事立案的,没有其他证据,我也没办法去查。不过你放心,寻找肇事车辆这边,我会继续跟进的。”周善说。

姜皖抬手看了眼表,时间已经下午5点多,正好可以约顿晚饭,便温言软语提出邀约,怕他尴尬,还请他邀请师父一起。

“我明天就要回申城了,请你务必赏脸。”

周善正在收笔记,被她少有的软言软语惊到,耳朵刷地红了,低着头拒绝:“不好意思,我晚上已经有约了。”

姜皖在申城也和政府机构打过交道,深知请他们吃饭需要真心实意再三邀请,便又说了一些好话,而他低着头收拾桌子,直说“真不行”。

这时,周善的电话铃声响起,他说声“不好意思”,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姜皖听他在和别人商谈就餐地点,知他果真有约,心下怅然。

其实这饭不吃也没什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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