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结束时,还不到晚上8点。

所谓的“盛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选的酒店太烂菜也难吃不说,毕业10年,同学变化都很大,当初关系再好的朋友,天南海北这么些年,也难得有什么共同语言。

更何况,除了萧弃,姜皖也没什么关系好的同学,去了只是惹人注目罢了。

她和萧弃十指紧扣走入会场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除了对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居然在一起表示震惊外,还有关于姜家近来各种捕风捉影的传闻。

罗益被调查,一夜之间隐身于南城政坛,各种不可说的信息漫天飞。

姜岚的影响不大,只是传言首富遇刺,宝贝儿子还受了伤,近几日都没出现在公众场合。

当年班上习惯背后说闲话的几人,倒因为姜皖家的变故,多了些共同语言,在角落里一边看她一边窃窃私语。

姜皖视而不见,和萧弃正常谈笑。这种被人瞩目被人议论的场合,她可真是太熟悉了,应对起来十分自然。

她的这分淡定估计有家族遗传,萧弃原本还挺担心,看她游刃有余的样子,也不禁松了口气。

李娜是政府圈子的,家中也有做官的长辈,自诩消息比较灵通,看到姜皖也颇有几分看戏的感觉,想要夺回些被她抢走的风头,晚餐时故意换来和她一桌,还在桌上当众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姜皖,好久不见了!你瘦了哎!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毕竟出了那么大的事。”

她的声音很大,语气也很夸张,同桌、以及隔壁桌的同学都在一旁看着,等待当事人的回应。

女人间的这种事,萧弃不好插手,一插手便让姜皖落了下风,他没说话,安静地帮她拆桌上的碗筷。

他相信,以姜皖的那股聪明劲儿,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唯一的担心就是,她遇到这些事后,会把不该自己承担的愧疚大包大揽,忍气吞声。

他压着内心的担忧,不着痕迹地看向她。

姜皖抬头,朝李娜笑笑,“是吗?我也觉得自己瘦了些,你倒是胖了不少,差点没认出来。”

吃瓜的人都憋着笑,李娜确实胖了很多。

萧弃松了一口气。

还有胜负欲,会争强好胜,就还是那个他认识的姜皖。

李娜脸色不太好,见她没回应后半句,单单说胖瘦的问题,很不甘心,又故作神秘地说:“罗书记的事,听说挺棘手的,侵吞国有资产,怕是会判刑呢。还有,那小孩儿你看到过没?算起来还是你堂弟呢。你说他又是何必呢,一把年纪了,晚节不保,哎——”

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却很大,许多不明就里的同学,这会儿下巴都要掉了,都盯着她。

“你说的我不是很清楚,还没出通报吧?你从哪儿知道的消息啊?”姜皖一脸淡定地反问。

这种事,在最终结果出来前,一般都是捕风捉影,只有通报出来,才能说是盖棺定论。李娜自然也不会傻到说是听谁说的,只说大家都在传。

“传言确实挺多的,我还听说这家酒店是你们亲戚开的呢,大家同学一场,记得给我们打折噢。”姜皖说。

她的话音刚落,同桌人便开始交头接耳了。

组织同学会的人照顾自家生意,其实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她选的酒店条件实在太差,众人心里本就不服,现在听姜皖一说,情绪那些都上来了。

李娜忙着否认,各种澄清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再也没心思去管姜皖的闲事。

不过,一旦同学发现自己被当成韭菜收割,那种氛围便不大可能回归,大家兴致缺缺,很快就散了。

反正时间还早,姜皖拉着萧弃去一中操场散了会儿步,顺便回家里坐了坐。

最近这一个多月来,各种事情层出不穷,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光。

那晚,葛平饮弹自杀,萧弃在确认坠楼人不是姜皖后,第一个跑上楼找到她,那种接近生离死别的失而复得感,让两人在相拥的那一刻战栗不已。

在枪响的前一秒,姜皖还在自厌情绪中渴望死亡。而真正枪响之后,当她听到身后,子弹穿进葛平头颅,他的身体从三楼跌落到一楼后,她瞬间清醒了。

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不会明白生的意义。

在生死面前,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那些曾经长久困扰她的问题,甚至是姜岚在前一刻的选择,都已经不再重要。

她庆幸那一枪最终没有射向自己,庆幸在睁开眼睛的第一秒,看到了她曾想要再次放弃的爱人,而后,是近乎疯狂、瞬间苍老了数十岁的父亲。

劫后余生,能和爱的人拥抱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治愈。

她的爱人,她的家人,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她。

后面的几日,各种笔录、调查,关于当下事故的,还有关于往事的,他们俩都疲于应付。

葛平已死,但他是杀叶筠的犯罪嫌疑人,给死者定罪,作为受害者女儿,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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