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也不要总待在房间里玩游戏,”司桂珍念叨,“平时多出去和同学走一走,别老闷着,知道吗?”

“知道了。”司谣趴扁在床上听电话,乖乖回,“我今天又赚到钱了。等这个月再攒一下,就可以帮你们还一点钱了。”

司桂珍一愣,嗔怪“哎唷”了一声:“现在妈妈不需要你挣钱,钱的事,我和你齐叔叔会想办法的……”

去年夏天的时候,司桂珍的病复发了一回。

当时做了个手术,问亲戚朋友借了笔钱。不是特别多,但也要慢慢还一段日子。

好在现在司桂珍的身体状况不错,也恢复了上课。和齐文徐两个人总能挣钱养家。

“谣谣,你国庆回不回来?妈妈等……”

司谣边打着电话,边不经意往窗外瞅了一眼。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雨水不断从玻璃窗上流淌下去,还不小。

突然想起什么,她差点整个从床上弹起来。

花——

司谣焦急抓着手机,一路小跑进了宋蕊的房间。

这个房间没有阳台,只有窗户外边有一小片延伸出去的台子。

此时几盆花就摆在台子上,雨水已经淹没溢出了花盆。

一推开窗,瓢泼的雨瞬间浇了进来。

“谣谣,你那边怎么了?”

“妈妈我先不,不说了,”司谣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连搬进来两盆,又站起身想去捧最后一盆,“我先帮同学……”

下一刻,陶瓷的花盆在手上蓦然滑了一滑。

还没来得及抱紧。

猝不及防。

极短的刹那间。司谣眼睁睁看着花盆就这么脱了手,一下磕在了台子的边缘——

紧接着,顺着惯性摔落下去——

一阵稀里哗啦的碎裂声——

砸到了楼下的什么东西。

大雨如注。

司谣举着伞,蹲在一辆车的前面,原地缩成了一个小蘑菇。

眼前,一片狼藉。

她的目光机械地挪到地上摔成稀碎的花盆,停顿了好半天,抬起脑袋,又机械地挪向了车。

定定盯住了,那被砸出了一面巨大蜘蛛网的挡风玻璃。

晚上十一点二十分。

拍下车前面的标识,她爬上游戏论坛,发了个贴。

有人知道这是什么车吗?不小心砸坏了挡风玻璃大概要赔多少钱?[图]

接着,很快收到了回复。

兄弟,炫富都炫到这来了?

赔一套房吧

赔一架飞机吧

赔一艘航空母舰吧

……

回复也越来越离谱。

唯一能确定的是。

这是一辆,很、贵、的、车。

司谣表情灰败。

——住在这附近的不都是清大的学生吗?

——怎么!会有!这么贵!的车!

“喵呜——”

一声长叫,雨里,有什么黑乎乎的一小团从车底下钻了出来。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司谣整个人都受惊往后跳了跳,敏捷蹿出去了快三步远。

伞一下脱手,被风吹掀在了身后。

刚想去捡。

一转头,就看到了面前男人那双黑色的皮鞋。

一把伞刚好撑在她的脑袋顶上,挡住了雨。

司谣懵着脸,愣愣仰起头。

四目相对了好几秒。

面前,简言辞也跟着她一起蹲了下来。

四周静到只有雨声。

“蹲了这么久,”他淡淡扫了一眼司谣的鞋子,随手勾起她一小截散掉的鞋带,问,“腿不麻吗?”

滞住好半晌。司谣磕磕巴巴:“……学,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我为什么在这里?”

她迟钝反应了会儿:“你也住附近……”

简言辞随意松开了鞋带。下一秒,修长手指翻过来,按了手里的什么东西。

身后的车灯忽然就亮了一亮。

“……”

气氛静默到诡异。

司谣定定盯住简言辞,缓慢地,咽了下口水。

男人也撑着伞看她。隔了咫尺的距离,过长的眼睫敛着那双桃花眼,打下一片幽暗的阴影。模样散淡又让人非常,格外,特别心虚。

——这人刚刚说:蹲、了、这、么、久。

——也不知道,他刚才在后面看了多久。

旁边,又是“喵呜”一声。

“……如果。”司谣艰难打破了沉默,扭头看向不远处那只流浪小猫,手指挪过去,小声憋字,“如果我说,你,你的车是它砸的。学长你你信吗?”

片刻,简言辞略一弯唇:“先起来。”

司谣小幅度动了动。

刚站起点儿,突然小幅度扑腾了下,又慢慢腾腾蹲了回去。

“起,起不来……”

司谣疼得差点一秒汪出了眼泪。

“……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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