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云燕不解地问。

“陆国辉……”卓凡沉默了一会说:“陆国辉,出事了,在医院里,让我们去见他最后一面。”

云燕:???

那人怎么就垂危了?

卓凡看出了的疑惑,点点头说:“应该是真的,是老爷子亲自打的电话。”

电话那头,老人沧桑的声音里充满绝望和伤悲,带着祈求,让他带云燕去看那个人最后一眼。

说是过年的那天出了车祸,抢救了两天,医生说让家属准备后事。

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若不是老爷子对当年陆国辉抛弃他们母子的事,毫不知情,否则就算那个人死在他面前,也不会多看一眼。

既然老爷子在电话里再三央求他去,那就去一趟吧。

“这个,那你去吧,买手表的事等你回来我们再去买。”云燕站在台阶上,看着球场上围满人,篮球比赛准备开始了。

人山人海的场面,让她想起以前也曾在年初来卖零食的事。

那时,不光是在年初卖,听说附近村子放电影,她也会在天还没黑,就出发去放电影的地方卖瓜子零食。

有时候,有些人家里有喜事,会请唱戏的人在村里晒谷场上唱。或者村里几户人家掏钱请来唱,唱得好,有人会掏钱加天数。

都是简陋的小戏班,一个班只有六七个人。

敲锣打鼓一个人就能搞定,唱戏的轮流着敲,那时云燕还好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仔细看才发现,原来别人将有的器具绑在竖起的长凳子和椅子上,双手一动,就能同时够到几样东西。

她看不进戏,也欣赏不来。让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每次演出的最后一个晚上,必定会来一场催泪大戏。

通常是戏中的某个女子,落魄得要活不下去了,或抱或背个假孩子,然后就会边唱边哭,跪在地上说讨钱过日子。

真的有人被唱哭,然后一块、两块、五块,甚至是十块都有人丢到她面前。

她就会拿起钱用哭腔边唱边说祝福的话。

有些唱半个月的,最少要来两场这样的捞钱活动。

看得云燕啧舌不已。

听说唱戏的平均每晚有二十多块钱的收入,而且一晚只唱两个小时,让大家都羡慕不已。

看着别人卖零食,今年,她没空来球场卖东西了。

“是叫我们两个一起去。”卓凡和她并肩站在台阶上,看着球场上的人说。

听到陆国辉病危的消息,他心里既不觉得难过,也不觉得开心,就像知道一个陌生人将要去世时那种感觉。

“我去不适合吧?我们毕竟还没有结婚。”云燕将目光收回,侧头看着他。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的未婚妻,就当是陪我去也好,可以吗?”卓凡希望她陪自己去,这样就证明她心里是承认两人未婚夫妻关系的。

而不是像她以前说的那样,某天变成毫无交集的人。

他其实一直都在等她长大,从来没想过要换未婚妻。

“行吧,去就去。你不要太难过了,说不定他命大能熬过去。”云燕拍拍他的手臂。

“走吧,我们回去和家里人说一声,再收拾两套衣服。老爷子说早上一直打电话,应该是值班的人还没到,他在天亮时就派了司机来接我们,估计不久就会到。”卓凡不着痕迹地拉着她的小手走下台阶。

心中既忐忑又暗暗欢喜,让他有种难以言表的兴奋。

真希望时间快点过去,等她过了十八岁,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她,然后谈恋爱。

当初她说,过了十八岁才能谈恋爱,不然就是早恋。

边走边担心会被她甩掉手掌。

握着她的小手,穿过人头涌动的球场边,让他心跳加速的是,手心里的小手也回握了他!

这样一来,他的心跳得更快了,仿佛要跳出胸腔一样,表面上极力地维持淡定的表情。

云燕的手被他一拉住,就想甩开,但转念一想,他现在心情应该挺难过的,那个毕竟是他亲爹,正在医院吊着一口气等他去看。

虽然他表面上看不出伤心,但多少都会有点难过的吧?

他现在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可自己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既然他要拉手,那就让他拉吧,又不是旧社会,朋友之间拉一下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顺便回握一下,就当是给他安慰和鼓励算了。

谁知道他却趁机握的更紧。

这卓凡不会真的喜欢自己吧?

云燕在心里偷偷地问着。

但他除了握紧自己的手,也看不出脸上有什么变化,还是跟平时一样表情淡淡的。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走到公路外面,云燕想把手抽回来,抽了几次都抽不动也就由着他了。

反正现在天气冷,他的手掌火热得像炉子一样,就当是取暖得了。

云燕回到家,跟父母说起卓凡的事,夫妇俩都赞同她去,毕竟是别人临终前的一个要求,也不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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