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后,风吹的衣袍晃动。
视线定格在凉亭处,良久收回目光悄无声息离开。
没有惊动任何人。
除了地上一片被踩的粉碎的落叶,他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晌午
御膳房已经传来午膳,还未画完的下午继续。
皇帝坐在中央,后面依次是王爷、公主、妃嫔,画师排在最后。
“湘公子的画果然是举世无双,独一无二。”
“比宫廷画师还画的逼真。”
“皇上妙赞。”画师谦虚到。
旁边惠妃出声,“湘公子的画是臣妾唯一能认出来是自己的,往日的画师不是不像就是往美化的方向,只有这幅最的臣妾的心。”
一群人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风沧澜跟宗正昱从回来后就再无交谈,两人气氛很是尴尬。
这下去也不行啊。
风沧澜提起桌上酒壶,倒上一杯案桌下纤细的手指轻轻拉扯宗正昱的大袖。
察觉异动,宗正昱侧眸看来,“夫君,之前是澜儿不懂事了。”
“夫君别生气了。”
宗正昱的视线从她脸上转移到手中酒樽,取过酒樽一饮而尽。
风沧澜眉头染笑,喝了那就是揭过了?
她赶紧把空杯添上,自己也喝了一杯,入口柳叶眉轻皱,目光落在空空如也的酒樽里,“这味道好熟悉。”
宗正昱垂下的墨瞳黑了两分,倒上一杯酒把玩手中,“这酒跟澜儿上次所饮的果酿别无二致。”
一闻,风沧澜抿嘴仔细回忆,“还真是,一样的味道。”
宗正昱凤眸微侧,寒潭似的瞳仁深不见底。
品了一口,薄唇轻启、云淡风轻,“这酒,是附属国贡品。”
“贡品呀,难怪……”
风沧澜瞳孔猛的一缩,整个人恍若石化。
贡品御酒,跟上次在宗正瑾府中喝的味道一模一样。
可她说的是,街上小贩推销……
风沧澜机械化扭头,宗正昱凤眸微眯只留下一条缝,嘴角微扬,轻笑声溢出。
风沧澜心头骤然一紧,注视着宗正昱的笑浑身发凉。
宗正昱上次就知道,她撒谎了……
“怎么?澜儿脸色如此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宗正昱抬手而来,风沧澜条件反射避开。
盯着宗正昱就像是看到什么魔鬼一般。
他太吓人了,明明知道她撒谎却还能装作没事人,面不改色心不跳。
宗正昱停在半空中的手顿住,忽而勾住风沧澜的纤腰带到跟前。
两人视线碰撞,一人炙热逼人,一人目光闪躲。
宗正昱这种隐忍型的最危险。就像是蛰伏的猛兽,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会满载而归。
“澜儿很热?”他抽出手帕,替风沧澜擦拭着额角的细汗。
明明是刀光剑影,在外人看来就是十分恩爱。
林仪雪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手中手帕都快撕烂了。
萧王脸色更黑,而周围的嫔妃是羡慕不已。
风沧澜整个人僵在那,不敢有半分动作,任由宗正昱摆弄。
擦干细汗,宗正昱眉眼染笑,把手帕收起来。
微热的指腹摩擦着风沧澜的脸颊,“不舒服了跟夫君说,知道吗?”
风沧澜机械化点头,脑海里一阵混沌。
直至宗正昱松开自己的腰肢才松了一口气。
她还纳闷,回去的时候,宗正昱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案桌下叠在一起的双手指尖发颤。
都怪宗正瑾,一个落魄王爷府上怎么会有贡品御酒。
她以为就瑾王府目前的境遇,也就是普通酒。
结果!竟然是附属国进贡的御酒!
简直害死她了!
“七弟,七弟妹。”
皇帝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将风沧澜的思绪拉回来。
“你们成亲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七弟妹肚子还没动静。”
“皇室子嗣凋零,你们可要加把劲开枝散叶。”
被点名的风沧澜先是一愣,后立马转变情绪,垂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这……这件事还是得看王爷,只臣妹一人也不行。”
皇帝向宗正昱投去目光,“七弟你可要加把劲,朕像你这般大孩子都好几个了。”
宗正昱端着酒樽,目光轻扫风沧澜抿唇一笑,“臣弟遵命,尽早为皇室开枝散叶。”
风沧澜脸上的假笑僵住,她这是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好好好!”皇帝大笑几声。
惠妃眸色一狠,娇媚的声音响起,“皇上,摄政王府就王妃一位女子,未免太冷清了些。”
“可以赐几个侧妃美人,也好为王妃分忧。”
风沧澜心头一喜,惠妃之言甚得她心,“惠妃娘娘所言即是,臣妹之前也劝过王爷纳侧妃,但王爷并没同意。”
“不止不同意,还把沧澜直接扔在长公主府。皇上你快说教说教王爷。”
好家伙!皇帝赐婚宗正昱总不能抗旨。
到时候分散注意力,目光就不会一直盯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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