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立国,太祖楚羽兴办书院,以收天下寒士,学子若是德行,才学兼备,则由书院向朝廷举荐,朝廷考察之后,授以官职。

而除去书院之外,朝廷官员若察有德才兼备者,亦可向朝廷举荐。

楚羽之所以如此,是因前朝上至天子,下至公卿大夫,诸地藩王,皆为世袭罔替。以致后期皇帝昏庸,群臣无才无德,诸侯割据,群雄并起欲夺九五之位。

致民不聊生,尸横遍野,百姓易子而食,析骸而爨,山川大地哀鸿遍野。

而荐举制,可破世袭罔替之制,让德才兼备之人皆可入朝为官。

然四百年岁月悠悠,此制早已不似立国之初那般,有诸多小人利用察举之机,或以贿赂,或以关系,千方百计得使自己成为被察举之对象,入朝为官。

再则,被察举者因察举人而走上仕途,必对察举者感恩戴德,并为之效命。如此,党派形成。

到如今,所谓荐举早已失去了太祖楚羽原本之意,能被荐举者,大多为世家子弟,名门望族。而诸多寒士则空有一身才学,却是报国无门,却已有了世袭制之状。

韩非之所以楚秋如此头疼,正是因长安书院为天下第一书院,朝中有太多官员因受其荐举而入朝为官。故百姓戏称其为在野宰相,如此,楚秋又岂能不怒。

如今的书院,亦非立国之初那般,能入书院者,十之九为名门望族子弟,至于寒士想要入书院,却是难于上青天。

楚秋虽知晓其中厉害,却也有些无能为力,虽为皇帝,却也并非想杀谁就杀谁,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韩非,不只是朝中众多官员皆曾受其恩惠,且其本身为当世文坛大家,已为天下学子奉若神明。要动韩非,若无恰当理由,朝堂必乱,天下必乱。

而欲变如今之状,必动韩非,故楚秋一直在寻觅良机。而楚天,却阴差阳错的将韩非拽下神坛,关入大牢之中……自是让楚秋惊喜万分。

楚天眸子深邃,心中思绪万千,如今之状,唯科举制可变,可要实施科举制,却非易事。

要变四百年之制,又岂是一日之功。满朝文武,诸多世家皆为阻力。

楚天手指轻轻敲着木椅,喃喃道,“山南西道上下空缺千余名官员……或是一个契机……”

如此,许久。

楚天缓缓起身,道,“李管事,劳烦备一辆马车,两个木箱。”

一直静立一旁的管事微微一愣,太子殿下和他说话,竟有了劳烦二字,奇哉怪哉。

李管事虽好奇楚天要两个木箱做什么,却也未开口询问,他知道,主子吩咐,下面的人无需知道缘由,只需照办便是。

不多时,一驾马车已在太子府外,上立两个木箱。

楚天一笑,道,“劳烦李管事和我走一趟。”

“诺。”

车夫驾马,楚天于李管事坐于其上,李管事本不敢与楚天同坐一车,但终究拗不过楚天,只得于楚天同坐车厢之中。

李管事不时以余光偷瞄楚天,只觉此刻的楚天与五年之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五年之前的楚天,称为混世魔王亦不为过,不学无术,而如今的楚天不仅出口成诗,又是一八境武夫,让韩非这个文坛泰斗跌下神坛,又平山南西道之乱……一桩桩一件件,实在让人难以相信是楚天所为。可却又真真切切是楚天所为。

“太子殿下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管事一时思绪万千。

“太子殿下,去何处?”

马夫轻声问道,

“齐王府。”

楚天淡淡道,

一语出,李管事与马夫面色皆变,楚天与齐王虽为兄弟,但皇家又哪里会有什么兄弟之情,与九五之位相比,所为兄弟之情实在是不值一提。

楚天得楚秋偏爱,自幼便被立为太子,而齐王,鲁王,誉王三人自是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

故楚天与三人已与生死仇敌无异,在楚天被幽闭鹤鸣山的五年,太子府之人没少被三王府上之人欺辱。纵是他这个太子府管事亦受了不少屈辱,却也只能默默受之,头上无人,不逆来顺受又能如何。

李管事自是知晓如今的楚天非昔日可比,可楚天去齐王府,却又所为何事?

还未待李管事都未曾想明白,却已到了齐王府外。

“劳烦李管事去叩门。”

楚天满面春风,笑逐颜开,却未下车。

说是叩门,却因是白日,齐王府府门却并未关闭,见有客来,王府内已有小厮前来。

“来者何人?”

小厮不识李管事,拦路问到。

李管事淡淡道,“太子殿下驾到,速去通禀。”

小厮面色一变,眸子一瞥李管事,微皱眉头,冷冷道,“太子殿下重伤在身,焉会到我齐王府?你是何人,怎敢在此胡言?”

李管事眉头皱起,冷眼一扫小厮,见小厮年不过年不过及冠,心道或许是刚来齐王府之人,不然不会如此不知轻重,故未曾与小厮计较,再淡淡道,“太子殿下驾到,若耽搁了,恐你开罪不起。”

小厮轻蔑一笑,道,“你可知这是何处?怎敢在此大放厥词,劝你趁小爷今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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