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幸得天有月色,才不至于让人无法前行。

楚天本不想麻烦肖一,却又想到此刻回府,那头老黄牛或许又会给他一角,若有肖一这个九境武夫在一旁,老黄自是不敢放肆。

二人坐于马车之上,楚天轻声道,“肖公公,吕先生去了何处,怎的今日未曾见他,莫非已不在长安?

肖一笑了笑,道,“殿下神机妙算,仅一日未见竟已猜到吕先生已不在长安。”

楚天心头略惊,道,“哪里会什么神机妙算,只是想着若吕先生在长安,定会来太子府一趟的……吕先生不在长安,去了何处?”

肖一眸子微眯,道,“北境,963杀人。”

楚天双瞳一缩,似想到了什么,却只轻轻点了点头,却未言语。4。

吕一之举,楚天早些时候已然猜到,只不过却未想到吕一竟去得如此之:快。

不多时,马车已行至太子府,二人迈入太子府中。

太子府灯火未灭,一入大门,即见一头硕大无比的壮硕黄牛躺于大门中央。

世有拦路虎,今有挡路牛。

老黄牛眼瞪得极大,似两个大灯笼,眸中幽怨之色已溢到了牛脸之上,双目死死的盯着楚天,仿佛这世间只剩楚天一人。

楚天不禁扶额,“这……不曾想单身牛竟恐怖如斯……”

却见肖一诧异的盯着自己,楚天尴尬一笑,道,“见笑……见笑……家门不幸……”

老黄将目光移至肖一身上,眸中有些许忌惮之色,这个人,很危险。

肖一有些许愕然,这一人一牛,着实奇怪……却又听到楚天轻笑一声,只觉楚天更靠近自己几分,眸子一瞥老黄,见老黄牛眼中似有几分不甘之意。

老黄因忌惮肖一,故未敢下蹄,只得悻悻离去,离去之前,又低吼几声。

分明是牛吟,肖一与楚天却皆从中听出了浓浓的威胁之意。

“我道为何太子殿下今日未拒绝陛下好意……原来……原来这牛真会揍人……”

想笑又不能笑有多难受,肖一之前不知,然在今日之后,却已知晓。

从此,世间多了一难。

憋笑难,难于上青天也。

“肖公公,想笑便笑吧,此处也无外人。”

楚天轻叹道。

未待肖一出声,楚天又道,“今日,有劳肖公公了,伤势未愈,多有不便,便不留公公歇息……”

说罢,楚天落荒而逃。

“殿下,奴才告辞。”

不多时,太子府外,一阵大笑在天地回荡。

至于会不会扰民,肖一却已无力顾及。

……

北境。

虽仍是秋季,然北方的风已有风卷残云之势,卷起漫天尘土,飞沙走石。

这是一片戈壁,一眼难以望见尽头,然其上却又有断壁残垣。

一轮红日斜挂,秋风呼啸,奏出一曲寂寥之歌。

风中又隐隐夹着死死血气,细看,这戈壁之上,竟有无数白骨,不知经多少人风吹日晒,已腐朽不堪。

又不时可见残兵断戟,此刻却已锈迹斑斑,岁月呀,却是这个世间最让人恐惧的东西。

任你如何高高在上,在岁月侵蚀之下,亦会化为虚无。

如今又有几人知晓,这戈壁在百年之前,曾有两座小城矗立,小城虽不大,却也有数万百姓在此安家乐业。

一城为楚,一城为齐,百年之前两国往来通商之人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而大楚夺嫡之争,致天下大乱,天朝上国再无昔日至震慑力。

大楚之地,沃野千里,诸国又怎会不垂涎三尺,见有可乘之机,遂尽皆发兵大楚,齐国也不例外。

如此,这大楚的边陲小城,遭齐国铁骑蹂躏,数万百姓皆惨死于此,逃出生天者,少之又少。

待大楚内乱平息之时,又与齐国血战数载,楚人悍不畏死,欲报同胞之仇。

以血还血,齐国屠一城,楚国亦屠一城。

这方圆三百里之地,竟足足葬了十万亡魂,有百姓,有兵卒……

百年时间,此地,已无往昔繁华,有的,只是无尽的风沙,又有森森死气,让人不敢入内,故而,这本热闹非凡的小城,却成一个死地。

北境之人曾言,每逢夜深之时,这小城中,万鬼齐哭,响彻荒野。

只不过,却无人知晓其真假。

两国的新城新城早已建好,而这戈壁,却已成了两国惨痛之记忆。

废墟之中,有一小院虽已破败不堪,却仍依稀可见这小院乃是一座小庙。

一尊大佛歪倒于大殿之中,佛像已残缺,香炉犹存,其上仍可见香烬,或许在百年之前,亦曾有无数信徒在此焚香祷告……可惜,现在香客已化为白骨,庙宇也已残破,莫说是人,便是活物都难以瞧见。

残阳已落,夜色,拉开了序幕。

倏地,天边有道道残影掠来。

细看,这是一个中年男子,朗目星眉,一对眸子深邃如汪洋,让人惊异的是,虽是尘土漫天飞扬,男子身上白衣却仍旧如雪,不染丁点尘埃。

双手负于身后,背负一柄三尺长剑,衣袍,发丝皆随风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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