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爷,实在对不住,若再行二十里,可至宣县,然若至厢县,定会在码头遇漕帮之人。而遇漕帮之人,小的就白白辛苦这几日……诸位爷多多担待,小的少收诸位三文钱,不知可否?”

船夫面露尴尬之色,对着众人一躬身,低声道。

楚天一皱眉头,道,“老哥,怎的你会说若漕帮之人你这一趟就算白跑了……在下所知,漕帮,自漕运兴起始,多纤夫水手,以替世家或是朝廷以水路运送粮草谷物,丝绸等为生,虽是一灰色组织,然却未行出格之事,怎的你会说……”

船夫轻声叹气,道,“公子见多识广,只不过公子所说的漕帮,是为二十年前之漕帮,而今的漕帮早已不是以前的模样,说是一手遮天亦不为过……从十年前开始,无论运货物之船还是运人之船,至码头之时,需交纳报酬之五成,美名曰泊运费,若不缴纳者,不仅不可上码头,连船只也保不住……”

楚天一怒,道,“朝廷亦只收取一成,漕帮竟收五成,如此说来,岂不是有辛劳一路,只得区区四成酬劳……真是目无王法,胆大包天……怎的就无人向官府禀报此事?”

船夫苦笑道,“禀报……若官府管此事,又怎会至如今之境……也不知这些人给了官府之人多少好处,官府不但不管,反而会将告状之人严刑拷打一番,押入牢狱之中……关押三年五载,出狱之后,告状之人皆会在行船之时莫名溺水身亡。如此,又怎会再有人敢上禀此事……漕帮官府,早已串通一气,而我等也只有默默忍受的份,若非无处求生,早已弃船,哪里还会受这份罪……”

楚天大惊,怒极,眸子一眯,冷声道,“该杀……这群畜生……”

在此之前,楚天知晓江南两道之地与大楚其余诸道之地相比十分不一样,却未料到竟这群人竟能不一样到如此地步,视朝廷法度于无物,视黎民百姓于草芥,实在是可恨至极。

楚天杀心已起,若不除江南两道之患,大楚危矣。

楚天又觉十分头疼,只觉棘手万分,不似山南西道一众逆贼只谋划几年。这江南两道之地,诸多世家已扎根于江南三百年,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身,若不慎,或会至天下大乱。

楚天摇了摇头,心头叹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漕帮……”

楚天眸子一眯,面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诸位爷,实在对不住……小的也是无奈之举……”

船夫望着众人,生怕众人不愿。

楚天笑了笑,道,“老哥,莫非这小码头无漕帮之人?在此上岸无需上交泊运费?”

船夫摇摇头,道,“非也,江南道其余诸郡小的不知是何境况,然这潭岳郡,大大小小几百个码头,已尽入漕帮之手……而或是因码头过多,故有诸多的小码头漕帮只是将其交于当地的一些江湖门派之手,由江湖门派自行处置,一年只需上缴些许银钱即可。至于是多少,外人却不得而知。此事,诸多江湖门派自然是乐意为之,而此地的这个小码头,则是落入一个小帮派之手,这小帮派之人十分聪明,若再行二十里至宣县码头,需叫五成银两,而在此处,只需交三成…….正因如此,这码头虽小,在此停泊之船亦非大船,可诸多的小船皆选择在此上岸,因而也是一笔不少的钱……”

楚天点点头,冷笑道,“这帮派之人,倒是聪明……”

楚天一瞥码头,道,“老哥,在此上岸便是,都是为了求生,都不容易。”

见楚天如此,其余十几人皆点点头。

船夫一喜,行了一礼,感激道,“多谢诸位爷,祝诸位爷财源广进,平平安安。”

楚天笑呵呵道,“承老哥吉言,那三文钱,无需减了。”

小船靠岸,楚天领着老黄先上了岸。

见老黄蔫头耷脑之状,楚天大笑一声,道,“这个老黄好像,好像是晕船了……倒是忘了,旱鸭子……不对,旱牛……”

老黄有气无力的瞥了楚天一眼,此刻心中已只想回鹤鸣山,鹤鸣山上的那个老牛鼻子,却要比楚天好上千倍万倍。

“遇人不淑……”

若非想着无后为大,想着楚天许诺的六十六个如花美牛,老黄或早已回鹤鸣山。

可惜,权衡一下,却终究是美牛占据了上风。

不多时,众人皆已上岸。

楚天望了一眼远处走来的两个中年男子,轻咦一声,道,“两个三境武夫……此二人应当是此地的那个小帮派之人,在此收取泊运费。”

而二人身旁,又有两位身着官府之衙役,是为官府之人。

“狼狈为奸,该杀……”

楚天压下心中怒意,望着四人。

果不其然,只见四人行至众人身前,衙役一瞥众人,冷声道,“谁是船家?”

船夫上前,躬身道,“禀大人,小的乃是船家。”

说罢,船夫取出几串钱,双手奉上,道,“大人,此为此行之泊运费。”

官员点点头,接过通宝,取一成,后将其余银两交于一旁的二人,转身离去。

二人接过,点了点,皱起眉头,道,“你不知泊运费已涨?”

“什么?十日前不还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