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居霜与周一听罢,受益匪浅,获益良多,对诸葛咎更是敬佩非常。

而诸葛咎则说道:“想来自古以来,若想奠定一番基业,天下争雄,无非治国与用兵两条路。而这两条路,则是缺一不可。后方治国,前方用兵。若是谈起治国安民,我不如韩追。但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想来韩追应该不如我。而如何治兵,如何用兵,其中玄机,深不可测,还须慢慢体会才是。”

“那我们如何才能取胜?”两女极有默契的齐声说道。

“治理好我们的士卒人马便能取胜。”诸葛咎平静地回答道。周一闻听此言,直觉有些奇怪,她本以为诸葛咎会直接将自己的打算与计策告知她们,却不曾想到诸葛咎的回答如此笼统,因此问道:“难道不需要比敌军更多的人马么?”

不想诸葛咎闻听此言直接笑出声来,摇着手中羽扇便说道:“只会打那种以多胜少的富裕仗,或是只凭借人数取胜,而不是天时地利,奇谋绝策,那是庸才。更何况兵不在多而在精。而想要有一支百战百胜的人马,须得治兵严格。如果法令不严明,赏罚无信用,鸣金不停止,擂鼓不前进,虽有百万之众,又有什么用处?所谓治理好,就是平时守礼法,战时有威势,前进时锐不可挡,后退时速不可追,前进后退有节制,左右移动听指挥,虽被隔断仍能保持各自的阵形,虽被冲散仍能恢复行列。上下之间同安乐、共患难,这种军队,能团结一致而不会离散,能连续作战而不会疲惫,无论用它指向哪里,谁也不能阻挡。这叫父子兵。”

周一问言,恍然大悟,频频点头。而叶居霜则问道:“那我们行军作战,又当注意何事?”

诸葛咎便耐心的为她二人解答:“一般用兵作战的原则,不要打乱前进和停止的节奏不要耽误适时供给饮食;不要耗尽人马的体力。这三项是为了使军队保持充分的体力,能胜任上级付予的使命。使军队能胜任其上级付予的使命,就是治军的基础。如果前进和停止没有节奏;饮食不能适时供给,人马疲惫不得休息,军队就不能胜任其上级所付予的使命,上级的命令就不能实施,驻守必然混乱,作战必定失败。”

“诸葛先生所言甚善!”二女闻言齐声感叹道。

但诸葛咎似乎是难得彻底打开一次话匣子,不肯停下,继续说道:“凡两军交战的场所,都是流血牺牲的地方。抱必死决心就会闯出生路,侥幸偷生就会遭到灭亡。所以,善于指挥作战的将领,要使部队就象坐在漏船上,伏在烧屋之下那样;急迫地采取行动。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再机智的人,也来不及去周密谋划,勇敢的人也来不及去振奋军威,只能当机立断,奋力拼搏,才能够保自身,彻底击溃敌人!因此说,用兵的害处,犹豫最大,军失利,多半产生于迟疑。因此,谁人能在战场之上掌握主动权与战机,便能克敌制胜,击溃敌军。”

“我的先祖诸葛武侯曾在别后主,伐中原之时,写下千古名篇出师表。表中有言道: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此乃武侯所言之赏罚分明。而一支军队之中,唯有赏罚分明,才能稳定军心。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有人拥有了特权,则人心定然会打大乱。”

话音刚落,那周一赶忙问道:“照先生这么说,严明法度,约束军纪,也是克敌制胜重要的一环了?”

“周姑娘所言甚是!”诸葛咎颇为欣慰满意的徐徐点头,“赏罚分明,一视同仁乃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因素,但也不仅仅只依靠这一件事。毕竟沙场交锋,可不是那么轻松简单的事。昔者,吴子曾有言道:严明之事,臣不能悉。虽然,非所恃也。夫发号布令而人乐闻,兴师动众而人乐战,交兵接刃而人乐死。此三者,人主之所恃也。而君举有功而进拘之,无功而励之。想来对此事,也算是十分完善的解读。”

叶居霜与周一相视一眼,复又点头说道:“看来行军打仗之中的学问,绝非我二人所想的那般简单。不想诸葛先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识,我等实在是佩服。”

但诸葛咎脸上的微笑却逐渐消失,轻叹一口气,垂着头说道:“虽说进行战争,是不能意气用事的。预计有胜利的把握就采取行动;预计没有胜利的把握就坚决停止。祸乱发生在百里之内,不要只作一天的战斗准备;祸乱发生在千里之内,不要只作一月的战斗准备;祸乱发生在四海之内,不要只作一半的战斗准备。但如今,却是不得已而为之,想来天地之间,人心自在,是非公论,自有评说。想来,用兵之道,自古如此。”

诸葛咎接着说道:“古者,逐奔不过百步,纵绥不过三舍,是以明其礼也。不穷不能而哀怜伤病,是以明其仁也。成列而鼓是以明其信也。争义不争利,是以明其义也。又能舍服,是以明其勇也。知终知始,是以明其智也。六德以时合教,以为民纪之道也,自古之政也。先王之治,顺天之道,设地之宜,官司之德,而正名治物,立国辨职,以爵分禄,诸侯说怀,海外来服,狱弭而兵寝,圣德之治也。想来,直至今日,亦是如此。往后千百年,仍不会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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