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要求的——因为她要顾虑很多方面,要想着只为一封信就打人是不是太过了,要想着弘旺阿哥要是挨打了会不会有人询问,会不会廉亲王会报复什么的。
但是吧,现在忽然就有点儿小冲动——凭什么她就总要想太多呢?凭什么她就要顾大局呢?
弘旺阿哥可没给她顾大局——那是女学,她在教室看完信总不能立马毁掉吧?万一掉出来被别人看见了呢?万一到宿舍被二格格看见了呢?
轻了,她被退学,名声毁了。
重了,指不定连女学都要受牵连,淑珍可是他亲妹妹,帮着自家哥哥私相授受是什么好名声不成?
“对了,你们上次打的,是弘旺吧?”不过,佛拉娜到底是谨慎惯了的,还是又问了一次,万一打错人了呢?
四哥瞪大眼睛:“你都不知道我们打的是谁,你就让再打一次?”
“这不是和你说了吗?要是是弘旺的话就再打一次,要不是的话,那就换成弘旺再打一次。”佛拉娜说道,四哥点头:“懂了,就是无论如何,这次是要打弘旺阿哥一顿是不是?是不是他又纠缠你了?我今儿在学院门口没看见他啊。”
佛拉娜皱了皱眉:“他让他妹妹给我送信了,我没接,但记吃不记打,就该再打一顿。”
四哥对这话很赞同,往女学送信这事儿多严重啊,一旦被人发现了,自家妹妹还能嫁给别人吗?就只能是坏了名声嫁给弘旺了,还不一定是嫡福晋呢。
这小子,果然是心思歹毒。
“你先回家,我去找老大老二他们。”四哥立马说道,在门口将马车停下,摆手示意佛拉娜下车,然后不等佛拉娜询问,转身又从马车上解下来马儿,翻身上马就走人了。
佛拉娜顿了顿,索性也不吭声了。
章佳氏不多问,儿子长大了,总有自己的事情做,没必要事事都追问到底。
兄弟五个穿着黑色的衣服蹲在胡同口,老大往胳膊上抓了两下——夏天的蚊子就是毒,隔着衣服咬一口就能长个大包,疼倒是不疼,就是痒痒的人心里难受,他拍了一下老五:“你的消息准确?”
老五点头:“当然准确了,我可是找了人专门问的,知道弘旺今天要去何先生府上,一会儿必定是要从这边经过的。”
原本是没人打算带老五的,年纪小,不顶事儿。但是,老五自己有个优势——和弘旺年纪差不多,一般来说,这个年纪的小孩儿混在一起,总能打听到同龄人的消息的。这不,弘旺阿哥的行踪就是老五提供的,看在他立功的份儿上,老大就愿意带他来了。
最主要的,还是要学学套麻袋,万一以后不会套,自己出门干这事儿了,岂不是被人当菜瓜了吗?
何先生是八阿哥的府僚,十分得用,八阿哥的女儿淑珍格格就是何先生的女儿生的。何先生早就没了,康熙五十年就没了,但当年胤禩被他教导,十分感恩,所以现下还是对何家十分看顾,时常会让弘旺阿哥往那边送点儿东西什么的,今儿也是如此,弘旺是送鱼去了。
老二提醒一声:“我听见有脚步声,你们都先别说话了,听着点儿。”
众人赶紧闭嘴,然后就看见两个人影从胡同口进来了——当先走的,穿天蓝色衣服,带着瓜皮帽,唇红齿白,十分漂亮,带了点儿婴儿肥,这个可太熟悉了,正是他们在蹲守的弘旺阿哥。
老三一激动就想窜出来了,但刚一躬身就被老大拦住了:“后面那个不像是小厮或者小太监。”
老四就傻乎乎问道:“你怎么知道?”
老大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谁家的小厮或者小太监,是挺胸抬头背着手,比主子还有派头的?你就没看看他那姿势还有形态,不像是普通人吗?”
恨铁不成钢,老大现场教导:“咱们阿玛不是说过了吗?看人不能只看穿衣打扮,你得看气势,看面相,看脚步,看手!你们仔细看,看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