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时间长了,就没有不知道彼此的性子的。

弘晖笑着说道:“就是找不回来也无妨,不留下姓名就是了,再者,也不是写的什么自己做的诗词,默写一个就可以了,这种的就是流露出来也无妨。”

又不是写的什么闺阁诗词,也不是写的什么正经文章,默写个诗词,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让人看的?

写字不就是让人看的吗?

女人写的字要是一点儿都不能流露出来,那后院的女人,凭什么要抄写佛经呢?抄写了被人看了怎么办?

世道虽然是让女人过的很艰难,却也并没有严苛到这种地步。像是他额娘,就又许多亲手写的东西被外男看过——她那些书本,出版之前,定是会让人看的啊。

可自家阿玛说过什么吗?朝堂大臣们谁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呢?

不过是两个小孩子,尚未及笄,几个字流露出去又何妨?

若是将来真有男人嫌弃她们的字流出去了,那这种男人,才真该是打出去。

二格格立马笑道:“我也默写一首我阿玛的诗词吧,真是可惜我额娘不会作诗,还有嫡额娘,也从来不作诗。”

弘晖笑道:“你嫡额娘那是不会作诗,她不止一次说过,女孩儿家的才学,并不在诗词上,当然,诗词写得好确实是有才华,就好像李清照,但是不会做诗词,也不表示你就不是才女了,你完可以在别的方面胜出,比如,刺绣,文章,还有算账。”

说算账的时候看了一眼佛拉娜,在他认识的女孩子里面,也就佛拉娜在算学方面是很有天赋的了。

说实话,不怪他对佛拉娜上心——实在是做皇后,算账方面真的是要比别人更高一筹才行。不说算后宫的各种花销了,就是朝堂上,整个大清,多少税收,多少支出,你心里也得有个数才行。

是,后宫是不能干政,但是皇后能和妃嫔们一样吗?皇后就算是不过问朝堂上的事情,至少得知道民间疾苦是不是?别国库入不敷出了,你做皇后的,还要在后宫龙肝凤髓,锦衣华裳,夜夜笙歌。

富庆看弘晖只看着佛拉娜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在等佛拉娜的回应,忙帮着佛拉娜说道:“那佛拉娜就也写一首皇上的诗词吧,这样咱们回头也好找出来。”

佛拉娜就像是没看到弘晖的视线,点点头,从富庆手里拿了笔墨纸砚,就到一边去默写了。

所有的作品都会被交到老道士那边去,老道士从所有的学子里面挑选几个人一起来打分,加起来的总和最高的,就是今儿的头名。当然,下面的人若是不服气,也可以提出来,然后从这上面找毛病,找的对的,理由正当的,就扣一分。找的不对,路由十分牵强的,就给人家加一分。

反正规则是很合理的,最后,不出所料——弘晖拿了第一名。

雍正的字,在所有的兄弟里面是数得上好了,当年十七八,就帮着康熙老爷子一起写赐福的扇面之类的。弘晖作为雍正的亲儿子,那是自打能握笔就开始描红,一天天一年年从不间断,进宫之后更得了康熙亲自指点,那字写的,比雍正是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

若是今儿来的有上了年纪的书生,说不定弘晖是比不过人家的,但是今儿来的书生都是年轻的,最大年纪也不过是二十来岁,那自然是比不过弘晖的了。

老道士念到弘晖的名字,看人上前,忍不住就是眼前一亮,伸手摸着胡子夸赞:“好一个少年郎,端的是龙马精神,贵气飘然啊,可见是个有大造化的,敢问少年郎,可有功名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