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佛拉娜直接问道,表姑娘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面上脸色就有些惆怅了:“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她临死之前,都还在绣着这幅桌屏。我实在是喜欢,恨不能天天都看一眼,所以才摆放出来的。”

“我能不能看看?”佛拉娜问道,表姑娘犹豫了一下,说实话,并不是很想给外人看,虽说这两个人曾说过要帮她什么的,但是,毕竟是头一次见面。亡母遗物这种东西,坏了可就真没了。

别人多摸一下,这上面可能就多脏一点儿,脏的多了,是不是要洗?刺绣这种东西,洗多了还能要吗?

“你父亲,是不是曾经做过官儿?”佛拉娜看她犹豫,就直接问道:“你姓什么?”

表姑娘抿抿唇:“我姓陈。”

“陈德伟?”佛拉娜忽然问道:“曾做过山东知府的人,康熙四十八年的进士,中举之后就先外放做了县令,然后一步步往上,康熙五十二年,因病过世?他夫人姓江,是山东本地人。陈德伟上任之后才迎娶的江夫人,随后生下一女。”

表姑娘眼睛就像是铜铃,一脸震惊的看佛拉娜:“你怎么知道?”

“我……我叔父是山东巡抚,我时常会去他书房看一些官报,陈德伟这名字有些熟悉而已。”佛拉娜简单说道,实际上她才不是从山东巡抚那边听说的,是从弘晖那边听说的。

佛拉娜点点头:“所以我们才说,你若是需要帮助,只管和我们说就是了,我们肯定能帮到你的。”

表姑娘点点头,不再像是之前一样,只将那句话当成是客气话了。不过,看一眼佛拉娜,表姑娘下定了决心,亲手将那个桌屏拿过来递给佛拉娜:“你仔细些。”

佛拉娜点点头,只捏着边框,根本不碰触里面的绣布,然后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将那桌屏看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

看的旁边的红果都有些奇怪了:“姑娘您若是喜欢,咱们回头买些不就是了?江南那边的绣娘有更好的,再者,我瞧着这也不过是普通绣法,连双面绣都算不上,你怎么一直看啊?”

没看人家姑娘紧张的都在旁边搓手指了吗?赶紧还给人家吧,看着也不是多稀罕的东西啊。

“这个桌屏,你姨母可曾看过?”佛拉娜问道,表姑娘眨眨眼,点头:“看过,但姨母并未多说什么。”

“这上面,有你母亲留下的信息。”沉吟了片刻,佛拉娜压低了声音说道,伸手在虚空中临摹桌屏勾画了几下:“是一个算术题,算出来的是两个数字,正巧,这上面画着的是一个山脉,若是这数字是表示高度之类的,就能确定一个地点。”

“但世上山脉那么多……”表姑娘急忙说道,佛拉娜忍不住叹气:“你再看看这上面的诗句。”

“会当凌绝顶?”表姑娘重复了一下,然后一拍额头:“知道了,写泰山的,天下第一山。”

表姑娘越发的紧张了:“见不得人的东西才会被藏起来,才要设置各种机关让人找不到,我娘留下来的会是?”

“你也别紧张,也可能是你娘临死之前,觉得看不到你长大了,想要给你单独留一些东西?生怕写的太明白了,你守不住?”佛拉娜劝道,可她这样一说,表姑娘就更加悲痛起来了:“都是不争气,若是我能争气一点儿,我性子坚强一点儿,也不至于我娘放心不下,让她走都走的不安稳……”

从她父母过世到现在,也有六年了,她十来岁来的姨母家,寄人篱下,那日子过的,不说是走一步就要看看别人脸色了,就是多呼吸一下,都要怕自己是不是惊扰了别人。

现在乍然听说自己母亲可能还惦记自己,不放心自己,那真是一股悲痛蓦然而来,眼泪忍都忍不住。

“这事情,你若是放心,我让人去帮你办。”佛拉娜沉吟了一下说道,表姑娘有些犹豫,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但顿了顿,又有些释然——就她现在这样子,谁会偏她呢?

再说,骗她什么?美色?她可太有自知之明了,就这相貌,也就算个清秀。银钱?这两个姑娘的衣着打扮可比她有钱多了,再者,人家还有做大官儿的亲戚呢,自己有什么?

“好,多谢你们帮我的忙,不管找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回头我分你们一半儿。”反正要不是这位佛拉娜姑娘,自己都不知道娘亲曾经留下有东西呢。人家帮忙看出来了,给人家分一些也是应该的。

总比那些东西永远没被发现强。

“这事情,我觉得你最好是保密。”佛拉娜又说道,她不像是表姑娘想的那么少——若真是一点儿钱财,为什么不交给更可靠的人呢?或者,只说给女儿一个人听,勒令她不许说出来呢?

那桌屏上的算术题,她敢说,整个山东,能解出来的不超过十个。这桌屏又是亡母遗物,想就知道了,表姑娘定然是不会轻易拿出来送人的,也不会轻易给别人看。

那么,万一没人解出来这答案,那东西是不是就永不见天日了?

从县衙出来,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子,佛拉娜才将这些疑问说出来:“再者,县令一家的态度也着实是奇怪。说他们看重名声吧,他们岂能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议论表姑娘这事儿的?说他们不看重名声吧,赵公子又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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