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非常,十分之长,棒尖很细的那根黝黑蟠龙棍交到了米苍穹手中。

这趟是来保护小皇帝,米苍穹又怎会没带上兵器。

他这棍子也挺麻烦的,总有四个小太监扛着。

风亦飞突地觉得,米苍穹更适合去战场上冲锋陷阵,参与江湖上的厮杀并不能让他的‘朝天一棍’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这朝代,阉人,貌似也可以做将军的。

棍一在手,米苍穹的须鬓就已是无风自动,变得苍黄了起来。

“小侯爷近日行功有碍,不便动手,就让老奴来会会关七罢!”

说完这句话,他就纵了出去。

到得一方屋脊上,他的发眉已如玉蜀黍一般,分外的苍黄。

关七微笑了起来,“米苍穹!当日皇城一战,要不是你横加阻扰,我早败了诸葛老儿!”

风亦飞听得分明,这才明白,怎么最初关七闯皇城的时候,会与诸葛先生拼了个两败俱伤,重伤逃遁,原来还有米苍穹这大内第一高手从中作梗。

闻及这话,米苍穹也笑了一声,笑得很涩。

他的笑声仿佛是透过风、透过雾、透过千万里的风沙与悲怀,传递了开来,光听声闻响,已令人易生起沧梅桑田、海枯石烂的感慨。

笑声里似有无尽的落寞、无奈,还带点沙哑嘶嘎的喉头沉声。

让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

眼前的是一个老人。

无论他的武功再深,地位再高,到底他还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

岁月不饶人,纵是驻颜有术,也掩不住老态。

何况,他一要动手,运起神功,衰老之相就纷纷浮现,如今,就老了几分。

“我今日,想要再会一会你的朝天一棍。”关七很是认真的说道。

米苍穹却又自叹气,“若是可以,我却是不想再会你们先天无相一脉。”

风亦飞心底不禁吐槽不已,不想再会先天无相一脉,你在菜市口打得我自爆要怎么说?你就会欺负我么?

“你被燕老头打怕了?”关七笑起,“你那会对上我的时候,可是勇猛得紧,你若丧了斗志,武道一途,你再无登临巅峰之日。”

米苍穹默然不语。

遥遥围着关七的诸个高手,目光却落在了他的身上,谁也对付不了关七这武疯子,光是面对他,压力就如山岳般无比的沉重,如今也只能指望米公公再去打个头阵。

关七笑容一敛,“今日的我,已不是昔日的我,今天的你,修为亦大有长进,相信我们这一次交手,定会十分精彩,你!不要让我失望!”

米苍穹苍黄的鬓发飞扬,“我已不想要精彩,我只想平平凡凡的过以后的日子,我已没有梦了,没有梦的人生命已失去了最精彩的部分,我不像你,你能专于武道,我则琐务太多,方才观战良久,我已明白,武功已不能跟你相提并论,决非你之敌。”

他居然在此时,还未交手,就公然自承武功不如关七。

让在场中的诸人都觉错愕,不战先言败,这还怎么打?

近日间,米苍穹已是京师里公认的最可怕,最深不可测的高人之一。

他一棍几乎打杀了‘天机’龙头张三爸。

天机龙头张三爸是个非凡人物,他在江湖上的影响力非常之大,他在武林中的声威也十分之高。

张三爸这一败,险死逃生,让米苍穹的名头,已是称雄武林,名动天下。

过往江湖上只是传闻米苍穹是大内第一高手,却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强,高在哪里,好在哪里,武功出神入化到了什么地步。

直至菜市口那一战,米苍穹才露了些根脚,棍压群雄。

让江湖中人知晓了他武功的强横。

一代宗师之名,无可动摇。

而今,他却在一众高手面前,直接对关七甘拜下风,观战的几乎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风亦飞却感觉米苍穹这老狐狸不会这么简单,这是示敌以弱?

米苍穹的话风亦飞是一点都不信的,他明明还恋栈权位,搞风搞雨,跟方拾舟这等心狠手辣的年轻一辈混在一起,谁会信他要平平凡凡的过日子。

骤然之间,远远一声清啸,彷如鹤鸣,直冲云霄。

铁手、追命、无情、冷血脸上都流露出了喜色。

米苍穹的黄眉也微微挑了挑。

关七又自发笑,“原来你想拖延时间,为的就是等他来?”

风亦飞又怎会听不出来,这个“他”指的是谁,诸葛先生啸音彷如鹤唳,在甜山大战那会,就已听过一次了。

米苍穹果然奸猾,竟是想等诸葛师伯来一起联手对付义兄。

可关七仍是神态自若,他的神情只让人觉得他是意犹未尽,连战诸多好手,也只是让他兴酣意豪。

啸声的回荡才息,一袭灰影就已落在了一处飞檐之上。

仙风道骨,卓尔不凡,虽是拎着一杆长枪,却依然不损他出尘脱俗的气质,历尽风霜的脸上虽已有了许多许多的皱纹,但却依然具有一张孩子般俊朗的脸容,因年纪大的关系,显得清癯了起来,从他的面容,仍能臆想得出,他年青之时,是何等的惬意激越,何等壮志豪情,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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