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的异相只出现了短短两三息功夫,银亮的发色就已消退,眼瞳也由赤红转回了乌黑。

显然,他是新近才修成,还不得持久。

何公公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皇上,这功法万万不可在人前展露,未得小成圆满之境,更决计不能去修习‘破体无形剑气’,否则,必受死灵之气反噬,于龙体有恙。”

“龙体......呵......”小皇帝状似自嘲般轻笑了下,“他倒是去得洒脱轻巧,纵使留下这等神功绝艺于朕,就以为朕会因此感激他么?”

说完,就沉默了下去,怔怔的望向了天穹夜空上的明月。

何公公也是一时无言,好半晌才道,“皇上,你未废功重修,依老奴之见,这先天无相神功还是不练的好,以免生出祸患,便是燕狂徒与关......圣爷,也曾因此功性情大变,变得神智狂乱,残忍嗜杀......”

小皇帝摆手打断,“总归也是他的“遗泽”,这门神功我若能大成,就不再需人保护!大伴你可以放心,他达致天人之境,已对功法要诀做了改良,应不会再有隐忧!”

又凝望了眼明月,“大伴,你说那天外之界,会是何等地方,难道就是仙界么?”

“老奴不知,无从猜度。”何公公垂首答道,白眉蹙起,似还是脱不去忧虑,又道,“皇上,这先天无相神功虽是得关圣爷改良,但毕竟他与燕狂徒都是跨过了那道槛的,死灵之气邪诡莫测,放眼古今,也只有燕狂徒一人能创下功法,将之纳为己用,凝出死灵之器,无数魔道英才俊杰,能收得尸气,邪力,却无人能如燕狂徒般,将这杀生而来的死气提取淬炼得如此精纯可怕,老奴还是担忧......”

他没有说得下去,小皇帝却已明瞭他的意思,“朕理会得,自有计较,风亦飞不也没事么?”

“风护军是福缘深厚,但据闻他也曾深受功法困扰,迭逢奇遇,才能化险为夷。”何公公道。

小皇帝不置可否,轻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母后那边如何了?”

“太后仍未安寝,在佛堂诵经。”何公公答道。

小皇帝又自叹息了声,“以后莫要再提起“他”了,“他”曾入宫之事,大伴你就深埋心底,朕自幼就在你看顾下长大,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你,朕是信得过的!”

何公公的眼里也似涌起了几分感怀之情,“这都是老奴份内之事,定当缄口不言,不会出一丝疏漏。”

“除了朕与你跟母后,知晓这事情怕也只有风亦飞了。”小皇帝道。

何公公迟疑了下,“老奴相信风护军也是个口风严的人。”

何公公终究是跟风亦飞交情深厚,在他助力下,才得了个衣钵传人,忍不住为风亦飞说好话。

“这个不用你言说,朕也信风亦飞,不会背弃我,毕竟“他”临走前交托的话语,大伴你也截听到了。”小皇帝幽幽一叹,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明日起,风亦飞就不止是护军了。”

何公公登时一怔。

......

次日,风亦飞接到讯息的时候都是莫名其妙的。

突然就要自己去官廨摆香案接圣旨。

这事情,风亦飞压根就没搞过,棠梨煎雪糕与带着你老婆也是不知道怎么弄。

所幸,官廨里的家丁丫鬟都是任怨精挑细选出来的,有人通晓这些门道。

官廨里住的都是大多是官员,总有官儿会有飞黄腾达,要接旨之时,所以香案是备着有的。

以往接小皇帝的令旨,大多是口谕,随便就行了。

这次却是预先通知,还要搞得分外的正式。

官廨里的丫鬟家丁急急的做了准备,眉开眼笑的如有荣焉。

听他们一说,风亦飞才知道,这一般都是大好事,才要摆香案,到时,圣旨还得供起来,妥善保存。

规矩还不能乱了。

风亦飞作为接旨的人,还要沐浴焚香,堂前香案上摆设好果品香烛。

之所以要设香案,就是因为皇帝号称天子,是天授神权,下达的令旨也被认为是上天下达的命令之故。

等传旨的使者上门,要由中堂而入,风亦飞等人要先站侧面迎接,好让使者走到香案前,再作宣旨。

风亦飞寻思着,不会就是因为昨夜出了趟公差,保护了下小皇帝,就有封赏吧?

话说回来,小皇帝可是没了“亲爹”啊,怎么还有心思搞这阵仗。

要赏什么啊?

感觉是格外的麻烦,但看官廨里的下人都是喜气洋洋的,也就依他们了。

心中却也在腹诽,以自己如今的官职地位,当朝左相蔡璟干侄儿的身份,哪个宦官来宣旨敢得罪自己,敢摆什么脸色,就揍他丫的。

昨夜,消耗的死灵之气都还没补充回来呢,真是浪费时间。

当看见宣旨使者的时候,风亦飞就觉得是白准备了,就算他老人家要摆脸色,大概也不一定打得过。

来的居然是何公公。

一见是何公公,风亦飞直接迎了上去,“何公公,这次是搞啥,直接把圣旨给我,我们进去喝茶算了,今天我请你喝酒。”

还什么跪拜迎接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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