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阁主盘腿坐在一座星斗法坛上,看到韩乐徐徐降落,便欣喜招呼道:

“韩道友,且入座吧。”

韩乐飘然而下,降落在其中一座星斗台上。

翁阁主遥遥拱手,客气说道:

“韩道友,再有两个小时便能开启焚炉,由老朽先祭炼令符,而那地脉煞气,就麻烦道友帮忙镇压了。”

韩乐虽然已经大体知道怎么祭炼,但具体事项还得由翁阁主操办,是以点点头道:

“要是有用到贫道的地方,翁阁主尽管吩咐便是,无需太过客气。”

翁阁主忽然伸手一指,笑道:

“道友只需谨记,不要让升龙柱降落到八层叠纹即可。”

韩乐抬眼望去,见火山口边缘,耸立着一根龙形玉柱,粗达丈许,高有十六七丈,浑身雕龙画凤,每隔一丈便空出一层叠纹。

地肺火气升涌时,由于喷发量狂猛,而且热度惊人,倘若不是熟能生巧之辈,往往掌控不了火候,因此便设置这根升龙柱来监测火势与热量,那样就能因势利导了。

翁阁主又提醒了几个关键之处,随即抬手一点,升龙柱便轰隆一声缓缓下沉。

接着虚空一抓,周围成百上千的幡旗骤然一抖,无数光华湛湛的符文开始盘旋飞舞,闪烁如辰星。

这些符文都是法力压缩凝聚而成,必须事先预设在幡旗的禁制之中,才能炼入飞宫。

翁阁主脸色肃严,不断操纵令符,打出一道道法诀。

大概两个小时后,地底突然轰隆一声,火山就像活了过来,地火不停喷涌,将四面八方照得红彤彤一片,各种浩音冲霄,已经隐隐看到那浮游飞宫从下方缓缓升起。

翁阁主手中尘拂一挥,八座星斗台的内壁突然伸出数十个龙头,将喷涌起来的地肺煞火全数吸纳进去,随即高声大喝道:

“韩道友,焚炉已经开启,注意地脉火气!”

韩乐没有迟疑,浑身法力一涌,澎湃罡气下压,将喷涌起来的地火稳稳压住。

升龙柱自焚炉开启后,原本节节攀升,但碰到罡气的下压后,升到第八层叠纹便不再动了。

翁阁主略略松了口气,他再次操纵幡旗,将烙印好的符文一个个往飞宫镶坎进去。

不等他吩咐,韩乐便分心二用,以法力引动地火,每当符文镶坎进飞宫时,便配合翁阁主填充禁阵与祭炼。

这一步看起来简单,但双方必须配合默契,要是不懂得炼制手法,必定会乱套。

浮游飞宫足有两百丈大小,但每次镶坎只在某个轴承部位,祭炼时必须聚精会神,且片刻间就要打出上千道符文,根本无法取巧。

而且排列布阵时,镶坎符文的多少也有规定,地火温度高低也有要求,必须逐一对应,一旦出错就要重头来过。

因此即使是精通阵法的人,也得小心翼翼。

翁阁主专心致志祭炼,就这般过去了三天,期间他抽空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韩乐,见其仍旧姿态从容,没有丝毫疲惫,不由心生佩服。

如此八天过后,加上冯季坚从旁协助,三人便完成了飞宫船首的祭炼,虽然只占了整体的四分之一,但依照这个速度,估计再有二三十天就能彻底祭炼完毕。

这一天,韩乐突然感觉整座焚炉都在微微震动。

翁阁主猛地睁开眼,看向正中央的火山底,突然哈哈大笑道:

“韩道友,快要成功了,赶紧和我合力将地脉火煞压下去!”

说罢,他拿起令符,开始念念有词。

韩乐也是振作精神,继续加大法力,澎湃罡风倏忽间席卷而下,那地火在二人的压制不断往下收缩。

随着轰隆一震,浮游飞宫化作一团白光,愈缩愈小,冉冉冲天飞起。

翁阁主抬手一指,将其送到韩乐面前,捋了捋烧焦的胡须,笑道:

“韩道友,此物已成,可以滴血祭炼了。”

韩乐接过巴掌大小的飞宫后,当即逼出一滴精血融入其中,稍稍祭炼一番,便化作灵光冲入印堂消失不见。

冯季坚尽管只是辅助,但长达一个月的劳作也让他疲劳不堪,此刻见大功告成,便随地一躺,就这般浑浑入睡过去。

他的修为只有金丹二重,倘若不是韩乐提供大量丹药,只怕早就支撑不住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与翁阁主因全力配合祭炼,浑身弄得污烟难堪。

反倒是韩乐,哪怕要控制地火,但身上仍旧干净舒爽,纤尘不染。

这并非他刻意避忌,而是有半块玉中之王在身,才不至于影响形象。

翁阁主却不怎么在乎,他飞身来到韩乐的星斗台,沉吟道:

“韩道友,有件事能不能打个商量。”

韩乐见他视线不时落在冯季坚身上,便笑道:

“这事与冯师侄有关?”

“正是!”

翁阁主拱拱手道:

“老朽身为乾阳阁副阁主,阁中还有五艘飞宫禁制未炼,奈何一直缺少人手。”

“如今既然冯师侄能帮上忙,我这边只需再请来一人即可。”

“道友若肯让他继续在乾阳阁效劳一年,将来贵府需要布置什么禁阵,尽管来找我。”

冯季坚为了修习神术,一个月前已经甘愿拜在韩乐门下,因此这一点必须得到韩乐允许才可。

韩乐也不打算立刻将冯季坚带走,此事最起码得等他从十七派斗法回来后才能安排。

既然翁阁主有意栽培冯季坚的阵术,他自然乐得如此,笑道:

“小事一件,翁阁主要是能说服他,贫道不会过问。”

翁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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