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老人一眼,也有些感慨道:
“是我,想不到十数年不见,张叔你已经这么老了。”
老人激动万分的上前见礼,闻言心中既有些凄戚,又满怀伤感道:
“十三年了,原来老奴以为有生之年,再也无法见姥爷一面了啊。”
他乃是展家奴仆,自小便照顾展超起居饮食,不想晃眼之间已经黑发变白发了。
展超天生不善言辞,但怎么说双方也是主仆一场,便递上了一瓶养生丹,接着问道:
“我师尊回来了吗?”
老人微微一愣,旋即尴尬道:
“小人从未离开过府邸,不知道外面的事,要不要派人去问问?”
“不必了,我亲自去一趟。”
与此同时,亟天教,黑鲨洞。
龚正豪正在祭炼一杆幡旗,周围黑煞滚滚,血气滔滔,旗中似有无数冤魂不散。
却在这时,他手中动作一滞,心中猛然一跳。
他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这是韩乐在以血誓呼唤自己。
他打量了一眼四周,哪怕身处僻静之地,但对于同门那些诡异手段仍旧忌惮万分,害怕被人察觉异常。
仔细感应一番,确认附近没有窥视与错漏后,这才打坐入定,尽全力去作出呼应。
良久过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眸。
尽管这种血誓感应太过虚缈,无法以言语述说,但他依稀从冥冥中获得感知。
韩乐这次忽然呼唤,是让他想办法打探邪派这些年来的布置。
十数年前,他的魂魄被韩乐放走后,便幸运夺舍了一具邪修躯壳,之后拜入了一个邪道小派。
那段时间,他本想找机会接触七大邪派,却没想到被亟天教一位巡视使看中,如愿得以加入。
他这传承一脉,乃是二长老聂和泰门下,虽然此人在门派中身份不低,但弟子多达百人,然而能成就元婴的只有三人。
而他师尊赵筠虽然修真百多年,但修为只有金丹二重,因此更不被聂和泰看重。
但事情也有正反两面,正因为修为不显眼,对同门构不成威胁,因此她与同辈份的师弟妹相处还算融洽。
如此一来,连她这位弟子跟人打交道都顺畅不少。
这倒是方便了龚正豪,在他有心算无心的打探下,还真知道了不少事宜。
尽管这些消息,在邪派之中算不上隐秘,但道派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得知,因此决定想办法先将这些情报送出去。
只不过,亟天教的门庭处于地渊之下,以飞讯传达的方式绝对不可行,十有八九会被人拦截,因此必须离开门庭才能有所作为。
他想了想,干脆收起幡旗,滚滚黑煞裹着身体,往一条瘴气弥漫的小径而去。
亟天教的门庭,在各大邪派之中的隐秘度也能排得进前五,除了高层外没人知道主庭的具体位置。
而门下弟子由于互相猜忌,甚少能聚在一起,而且彼此住所起码相隔数百里,甚至平时连人影都不见一个。
就算偶然碰上,也不一定是本体出行。
龚正豪在小径飞遁了半个时辰,兜兜转转来到一座荒废井坑前。
他纵身便跃入井口,撞破下方凝结的冰层,一直前行十数里,破水后就来到一座清幽庭院前,不远处正有几名少女在游水嬉戏。
龚正豪占据的这具躯壳颇为俊朗,那些少女都带着几分暧昧看来,但他并没有丝毫表示,直接往庭院而去。
要是换作外人,或许会被这些少女诱惑,他又岂会不知这是师尊炼制的血傀儡,除了表面披着一张人皮外,里面都是空骨架,实质只是一头示警劣魔。
进入庭院后,他见附近了无人烟,心中也不惊异,恭恭敬敬行礼道:
“徒儿拜见师尊。”
这时,地底喷出一团黑烟,惭惭演化成一道人影,只不过面貌都被烟气遮蔽,看不清相貌,只有一道女性声音传出:
“正豪,你来找为师处有何要事?”
龚正豪低着头,道:
“师尊,弟子在门庭中潜修,虽然修为也有些微提升,但保命本事并不多,因此打算外出寻找机缘,还请师尊准许。”
赵筠微微叹息一声,道:
“你想要外出,为师也不会阻拦,但切记别前往昆仑派地界,韩乐那人本事了得,就连元婴三重的人都为其驱使。”
“到时遇到前三大道派的人,更是能避则避,保命要紧。”
龚正豪自然不会忤逆,感激道:
“多谢师尊教诲。”
赵筠又提醒道:
“为师天赋不行,但你这方面却不错,活下来才有希望,将来成为一名长老也不是不可能。”
“师尊的循循教导之恩,弟子必铭记于心。”
龚正豪再躬身一拜,便收起离派符令告辞而出,纵身往地面而去。
韩乐坐在玉榻上,手中拿着一本典册,正是从全真派‘衍剑’书简上得来的前辈注解。
之前由于时间关系,他只是匆匆记下,并没有仔细琢磨,如今一番参详,再与自己解读的印证一番,正好互补长短。
只是仔细研读一遍后,他发现这些天尊批注之中,有大部分都是论述‘万剑归宗’的剑式法门。
他略一沉思,也微微点头。
这套法门的确强大无匹,一旦修炼到大成,万千剑式一出,对方要是没有特殊宝物,根本不能正面抵挡。
而剩下一部分人,则是专注于‘剑盘’之道。
但这个法门十分难炼,前提条件更是苛刻,必须修真者精通阵术,将剑与阵合二为一,否则根本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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