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使得后者能提早抵达邯郸,让武安守朱满愈发紧张。

而其余殿内的公卿们,虽然不如申不骇看得那么透彻,但有件事他们总归还是看得出来的:那就是,这位陛下设计了朱满与韩虎二人,否则,朱满、韩虎二人当真傻到这种地步,不惜以同归于尽的方式来为眼前这位陛下做嫁衣?

当然,虽然心中清楚,但这个时候谁若是拆穿,那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了,他们此刻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在韩王然说完那句话后,齐声颂唱「祖宗庇佑、国家之幸」就足以。『PS:吃瓜群众表示只要会喊666就行了。』

至于武安守朱满是否死于康公韩虎之手,亦或是康公韩虎是否意图胁迫眼前这位陛下,重要么?

眼前这位陛下说是,那么事实就是如此!

这不,待等韩王然说完那番话后,满朝公卿齐声颂唱:“真乃祖宗庇佑、国家之幸。”

没有一个人会傻到在这种时候跳出来唱反调。

见满殿的公卿皆很配合,韩王然心中很是满意。

平心而论,他还真不介意这会儿有人跳出来质疑他,好让他行使一下君王的威势,来个杀鸡儆猴什么的,奈何满殿公卿皆是人精,谁也不想自己成为那只鸡。

此后,韩王然雷厉风行地破格提拔了几人。

比如,他提拔赵葱担任武安守,接替已故的朱满,又提拔「颜聚」出任校尉,暂时接管邯郸城内的兵力——之所以说暂时,是因为韩王然为「暴鸢」留着职位,毕竟暴鸢亦是常年支持他的王党,因此邯郸守一职,非暴鸢莫属。

除此之外,韩王然又提拔了一些将领,皆是马括、赵葱、颜聚三人举荐的将领,这些将领,几乎是将邯郸、武安两城有兵权的职位都占据了。

但是朝中的官员,韩王然却并未升迁或者罢黜,很显然,这是他给老丞相申不骇留着面子。

毕竟就算是在厘侯韩武、康公韩虎当年皆在邯郸的时候,国事政务这块,亦是申不骇的自留地——他可以容忍韩虎、韩虎为了争权夺利将邯郸弄个乌烟瘴气,但决不允许二人介入内政事宜。

若其中有一人触犯了底线,那么,申不骇就会偏向另外一人。

长此以往,韩武、韩虎二人逐渐也接受了这个局面。

至于今日,韩王然不动内政公卿这块,也算是卖申不骇一个面子,毕竟他还要重用这位老丞相。

而申不骇,当然也看懂了背后的深意,在用眼神示意张开地、侠累等朝中的栋梁后,一票人纷纷拥护韩王然,顺着韩王然的话,众口一词地斥责康公韩虎的种种劣迹,总而言之,就是让「韩王然下令赵葱处死韩虎」这件事,变得名正言顺,无从褒贬。

由于双方都很有默契,因此,除了那些曾在背地里抨击过韩王然的公卿仍战战兢兢外,其余似申不骇、张开地、侠累等朝中正直的官员,皆面色自若,仿佛武安守朱满、康公韩虎二人亡故一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散朝之后,韩王然带着方才亲自于殿门口值守的马括,一同回到了内殿。

期间,马括笑着询问韩王然今日召见群臣的感受。

虽然韩王然微微一笑,没有明说,但从他的表情中却不难看出,他很痛快,仿佛有种扬眉吐气般的痛快。

回到内殿后,便有一名内侍过来启禀道:“陛下,今早王后曾派人来,说是记挂陛下。”

听闻此言,韩王然轻哼一声,随即微微叹了口气。

此时,那名内侍早已退下,马括见韩王然面带失意之色,遂疑惑问道:“陛下,怎么了?”

韩王然摇了摇头,起初没有解释的兴趣,但在微微思忖了一下,他忽然说道:“王后并非心甘情愿嫁于寡人,这些年来,虽不能说对寡人有所亏欠,但也……谈不上亲近。”

马括顿时恍然。

这并不奇怪,曾几何时,宫内的内侍甚至敢斜睨韩王然,可今时今日,那些内侍还有这个胆子么?

然而就在这时,忽听韩王然问道:“马括,你说寡人,应该去见王后么?”

“呃?”马括愣了愣,迟疑说道:“此陛下内事,末将不敢妄言。”

“寡人允许你妄言。”韩王然闭着眼睛说道。

见此,马括想了想,壮着胆子说道:“末将以为,陛下应当去见王后……”

韩王然深深地看了一眼马括,忽然展颜说道:“寡人也这么想。”

说罢,他拍了拍马括的臂膀,吩咐道:“既然如此,寡人便到后宫宽慰王后,你且替寡人将赵卓、韩晁二人请来,寡人有事嘱咐他们。”

『赵卓?韩晁?』

马括微微一愣,随即便猜到了几分,恭敬地抱拳而退。

看着马括离去的背影,韩王然负背双手站在原地,闭着眼睛若有所思。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个中滋味,他在这十几年来,已尝过太多太多。

在这些年来,有人欺他、有人谤他,就算是王后,本应该是他最亲近的女人,对他亦是欠缺亲近。

而如今,他重夺大权,这些人又纷纷贴了上来。

这时,一名内侍快步走过,在看到韩王然时,仿佛是吃了一惊,连忙行礼道:“陛、陛下。”

『这个人……』

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对方,韩王然随意点了点头,从那名内侍身边走过。

见此,那名内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伸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想来他根本不会想到,此刻已走向远处的韩王然,曾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一片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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