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什么话题,赵宣指着桌上的绢布问道:“这是什么?”
韩氏松了口气,仿佛是为重新有了话题而感到送心,她连忙解释道:“这是妾身为裳儿缝制的……”
她口中的裳儿,即是赵宣侧室所生的女儿。
“哦?”赵宣闻言有些惊异地问道:“为何单独给裳儿?”
『难道她是嫉妒?』
赵宣心下暗暗猜测道。
没想到韩氏却解释道:“琥儿与珀儿二子,府上甚是关照,唯独裳儿,稍显……唔,反正妾身平日里也没什么事,不如就……”
在说话时,她偷偷张望夫婿的面色,看得出来,她着实有些畏惧,或者说,心中不安。
这也难怪,毕竟夫妇俩关系并不和睦的事也瞒不过王府的上上下下,这使得韩氏在王府里也并不是很受尊重,若非远有沈太后、近有骆瑸照应这位桓王妃,相信韩氏在王府里的日子不会好过。
“原来如此。”
赵宣这才恍然大悟。
赵琥、赵珀兄弟是他儿子,当然会受到府内上上下下的照顾,赵裳是女儿,自然不如她的兄弟俩那般受注重。
重男轻女,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说实话,这还得亏赵宣乃是赵润的兄弟,受兄长影响,对女儿也颇为喜爱。
『这个女人其实……』
在了解了原因后,赵宣暗暗打量韩氏,仔细想想,韩氏其实倒也没有做过什么让他感到懊恼的事,只是她的出身,让赵宣感到有点不快罢了——他最反感的就是曾经屡屡威胁到他魏国的韩国。
见夫婿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韩氏颇有些不知所措,又惶恐又羞涩,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听说过乐成么?”赵宣忽然问道。
韩氏闻言抬起头来,有些呆懵,在迟疑了半响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妾身听说过,乃是我大韩……”说到这里,她好似想到了什么,有些惊慌地立刻改口道:“是妾身故国的将军。”
『……』
赵宣直视着韩氏。
没错,就是因为韩氏最初嫁给他时,一直没有纠正称呼,张口闭口「我大韩」,才让赵宣感到极其的反感——要知道他本来就反感这门联姻,只是他没有他兄长赵润的勇气,不敢忤逆他父王赵偲罢了。
但也不知怎么回事,这次赵宣在见到韩氏的‘失言’后,心中竟并无多少怨怒。
大概这是因为韩国已经向他魏国臣服的关系吧。
总而言之,他的心情很好。
“没错!”
就在韩氏惶恐不安之际,赵宣轻笑说道:“韩国的名将乐成,此番已向我投诚!”
“……”韩氏有些惊讶于丈夫这次居然没有动怒,在不解地眨了眨眼后,小声说道:“恭、恭喜夫君……据妾身所知,那乐成似乎是一位很厉害的将领呢。”
“呵呵呵呵……”
赵宣闻言心中大悦。
往日他看韩氏,怎么瞧怎么不顺眼,但如今再看,似乎倒也没什么使他气恼的嘛。
至少在他炫耀「乐成投效」这件事时,韩氏很配合地恭维着他,虽然看起来有些战战兢兢。
这让赵宣不由地反思,反思自己以往将对韩国的怨愤迁怒到了韩氏身上,这是否有些不公平?
就在赵宣与正妻韩氏首次融洽的闲聊,闲聊前者攻陷太原郡的战绩时,屋外传来了笃笃笃的叩门声。
旋即,屋外便传来了邑丞骆瑸的声音:“王爷,臣下听说您来了主母这边?”
他是桓王赵宣的邑臣(家臣),是故自称臣下。
赵宣有些意外,抬手示意正要起身去开门的韩氏坐在椅子上,他自己起身打开了房门:“怎么了,骆瑸。”
“殿下、王妃。”骆瑸先是恭恭敬敬地向赵宣与屋内的韩氏各自行了一礼,旋即这才小声说道:“乐成派人送来急信。”
说罢,他将手中一封书信递给了赵宣。
赵宣惊讶地拆开书信扫了两眼,旋即深深皱起了眉头。
见此,骆瑸惊奇地问道:“王爷,怎么了?发生何事?”
只见赵宣皱着眉头说道:“好消息是,乐成已劝服阳邑侯韩徐投效我大魏,且二人是真心归顺;坏消息是,据乐成在信中所言,秦国对我大魏用兵,实乃是韩将李睦挑起,且李睦意图聚拢雁门、太原、代郡三地之兵,反攻蓟城,妄想匡扶韩国……”
“竟有此事?!”骆瑸闻言一惊,随即,他摇摇头感慨道:“李睦不失是一位忠臣,可惜、可惜……”
“哼。”赵宣轻哼一声,旋即将手中书信递给骆瑸,正色说道:“你即刻派人将这封信送往大梁,交予我王兄手中。”
“遵命!”骆瑸拱手应了一声,旋即在瞥了一眼屋内的韩氏后,微笑着说道:“那……臣下就告辞了,不打搅王爷与王妃。”
说罢,他向屋内的韩氏亦行了一礼,躬身而退。
桓王赵宣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然后回屋关上了屋门。
三日后,桓王赵宣下令北一军前往河东,在离开王府时,王府上下惊讶地看到王妃韩氏竟然在相送的队伍中,而且还是桓王赵宣唯一握着手告别的眷属。
这……怎么回事?
王府上下面面相觑,不知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他们很清楚,从今往后,他们必须更加尊重那位桓王妃。
与此同时,身在汾阴的河东守魏忌,也已经收到桓王赵宣派人送去的消息,得知这位王爷将在不久之后率领北一军赶来汾阴,这让他顿时心中大定。
他立刻派人回覆桓王赵宣,希望后者驻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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