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秀眉微蹙,蹲下身体,玉手捡起地上那泼洒开去的胭脂,劣质的脂粉味儿扑鼻而出。

“瞧!瞧!瞧什么瞧!我这胭脂可是选用上好的蜀葵花,经由反复锤杵,外加以重绛,黑豆皮,石榴,山花及苏方木等上好的药材,每一罐胭脂都充斥着我的心血!”

那肥硕男人一张圆如饼的打脸上翻着红润之色,说话间,满脸横肉也是随之乱晃一张大嘴里露出层次不齐的尖牙,快要被肥肉挤没的眼中却还泛着精光。

一见这模样,是一代奸商准不会出错。

“这两串银钱我们着实拿不出,这里……这里有一串银钱……这里……这里还有些碎银,要不您先拿着?”

沈妇面露为难之色,她一边面拉着钱袋,将那为数不多的银钱掏出,一面拽着沈嫣就往后退却。

“老子今日就把话撂这!若无二串银钱,就你这臭婆娘还想溜?老不死的,我警告你,你若是再这般倚老卖老,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肥硕奸商右手一把将沈妇手上的钱袋拽出,左手一阵狠推,沈妇身子径直往后倒去。

好在沈嫣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沈妇。

“嫣儿啊,如若不然,便回家,将还有一串那银钱……给取了吧……”

沈妇微微叹了一口气,冲着沈嫣耳语。

沈嫣眼神阻止,朝着沈妇摇了摇头:“沈娘,你且在一旁站着,女儿闯出的祸事,女儿自会解决。”

沈妇只能眼神示意沈嫣小心行事。

“若是你想去官府,咱们现在便去,殊不知到时候是你入官府,还是我入官府。”

沈嫣将那废弃胭脂轻轻捻在手上,双眸凌厉。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嫣这话一出,这肥硕奸商与这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只觉得这沈嫣怕不是被吓傻了去。

“我说,您这胭脂粗制滥造,粉质粗糙且不说,虽有花香精粉掩盖,却依旧遮不住那染料气味。”

沈嫣丝毫不慌,随手拿了瓶胭脂。

“众位父老乡亲,若是不信我的话,可否请一个在染坊做工的出来,嗅一嗅此胭脂便知真假!”

沈嫣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仿若看透一切。

“我!我来吧!我自小在染坊长大,对于这染料之气味,定能分辨仔细。”

果不其然,一男子上前,憨厚的对着沈嫣笑了笑。

“拿来吧你!”

刚要递出胭脂,那肥硕奸商眼疾手快,直接将那胭脂从沈嫣手中夺了去。

“我胭脂的好坏,何须一介女流评价?”

那奸商瞪着一双眯眯眼,一双大手将他的胭脂紧紧护在其中,看沈嫣的眼神也更加不善。

“女流?”

沈嫣冷笑一声。

“瞧您此话说的,莫不是,这胭脂是要卖给世间男子?”

沈嫣自是不惧,这奸商气急的模样,便是对她所说之话最好的印证。

“男子?男子何须用这种玩意儿?”

“就是!这胭脂,本就是给女流之辈所用,这男子若用,岂不成了天下的笑话?”

沈嫣那话,瞬间引起围观百姓的不满,那文人少年一听此言,便气得甩着袖子反驳。

“小女子自是知道这胭脂水粉乃女子所用,这位大哥虽卖胭脂水粉,但如此瞧不上用脂粉的女子,这又是何意?”

沈嫣此话一出,那肥硕奸商张大着嘴巴,想说什么,却是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你休要在此信口胡诌!如今是尔等小人打碎我胭脂,还在此处强词夺理!何天理之有!”

那肥硕奸商面露凶色,一步一步朝着沈嫣及沈妇走去。

“今日你在此处信口胡诌,若不让你付出点代价!定会让你日后更为嚣张!”

那奸商双拳紧紧握住,撸起袖子。

“莫不是你没了理便想用暴力强行解决?用染料做胭脂,轻则面色红润不退,重则面色常年泛红!”

沈嫣心中一紧,她不曾想这奸商不止是个奸商,竟还是个讲不过便要动手的无赖!

“面色红润?”

“常年泛红?”

“我便是买了这家的胭脂,如今我脸上潮红不退,原以为是我自己的问题,没曾想竟是这胭脂的问题?”

“相公……呜呜呜呜相公……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这脸……我这脸如今还有什么面目见人啊!”

人群中很快传来女子不满的声音,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女人带着她们的夫君,来这胭脂店讨要说法。

“你们切不可听信这疯女人所言!她说的都是假话!”

这时,该这个肥硕奸商发愁了,他一面无力的解释,一面面对这如朝的人流。

以往的生意有多好,此时这肥硕奸商的处境,便有多惨。

“若是大家不信我的话,自可以去他的胭脂铺里看看!究竟有没有他所说的花!”

沈嫣自是不可能放过这种奸商。

“染料!红色的染料!”

“还有这边!这屋中气味最重!竟是放的香粉!”

“我嗅过了,这胭脂中确是染料之味,绝对没错!”

“退钱!”

“奸商!赔我银钱!”

一时间,那胭脂店热闹无比,沈嫣见状,忙拉着沈妇出了这胭脂店的范围。

“嫣儿,还是你有办法,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胭脂……”

胭脂素来不是穷苦人家的女子用的起的东西,而沈嫣却对胭脂知之甚多。

“我母亲很久以前曾在胭脂坊做工,所以我才会了解。”

沈嫣自是不可能告知沈妇她在宫中用上等胭脂用惯了,便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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