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从树林里钻出来,回到停放运水车的地方时,不见了紫檀的人,顿时傻愣在了那里。

“这丫头,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大壮嘴里嘟囔着,一个人推起了板车继续前行。

这一上手推,居然感觉轻松了许多,他不由奇怪道,“怎这桶还会变轻变重?没有了紫檀帮工,反而是轻便了起来?真是怪。”……

再说紫檀拉着懵头懵脑的秦生,顺着小石子口述的方位而行。她从未去过破屋,只凭着瞎摸索的劲,绕行了许多的弯路。

路途之中,遇上了一个卖草帽的农夫,她给秦生买了遮人耳目的用具,乔装打扮沿路寻问向破屋。

有路人见紫檀搀扶着秦生,而他的脸面用草帽遮得严实,随口问道,“姑娘,你俩人上破屋,可是去找绿女小姐看病的?”

紫檀心不在焉,随口答,“对,看病。”

她心想,不管是看什么病,反正是得了一种病。只不过,是找小姐给公子看相思病。

俩人七找八寻的,路经青竹茶馆之时,里间长绵回旋的琴声,从窗子处飘荡了出来。

秦生竟是停下脚步,不肯轻易的离开了。

“公子,快走,这里没有少夫人…回府晚了,若是被发现了,奴婢可是要倒了大霉了。”紫檀见他听琴音入了神,不禁火急拉起他并走。

秦生被她拉得步子踉跄不稳,像是一个两三岁蹒跚学步的孩童,惹得茶馆门前的人盯看着。

紫檀怕露了馅,步子更是快了。

听说有许多病人找绿女看病,可这一路行向破屋,路上倒是未见什么人。想来绿女生病了休整,病人们不想多加打扰。

紫檀和秦生到了破屋门前,秦生不由自主取下了头上戴的草帽。

“少夫人呢?人在哪儿?”…他往屋里张望着,问紫檀。

紫檀站在门前四周看了看,又趴在门框上,朝着屋里轻声唤,“小姐,小姐……”

“是谁?”秋霞正在后柴房烧火做饭,隐约听着门外有唤声,双手在围裙上擦着手小跑出来。

“紫檀…啊…公子也来了?”

秋霞先是见了紫檀愣住,没想到她会来,更没想到,她的身后竟跟来了秦生。

“好些日子不见了啊。”俩丫头相对而笑,不约而同开口。

紫檀拉着秦生进门,直面问秋霞道,“小姐呢?”

秦生一踏入屋门,一双眼睛满屋子找绿女。他太渴望见到她了!

“小姐人已好些了,今日还歇工一天,明日再给病人们看病…这会子,上附近的河边洗药罐子去了。我说我去,小姐说自己躺在床上都躺厌了…没想到,你和公子这会子来了…”秋霞叭拉叭拉不停,要道的话收不住。

紫檀不想耽搁时辰,打断秋霞的话问,“小姐上哪条河去了?”

“你应也听说了吧,青竹茶馆后边的那条河不净…我可从不敢去…只去这附近另一条河…小姐应是上另条河去了。”秋霞引着俩人出门,手指一个方向道,“经过前面的小树林子,走个二十来米并可到。”

紫檀与秋霞简单话别,和秦生俩人匆匆往那条河寻去。

竹轩院,秦生的屋子里,异常的安静。

谷氏的丫头白荷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站在了秦生寝屋的窗子旁,一双如鹰的眼望向屋子里。

她这是奉谷氏之命,不限时候的来这里,察看秦生在屋中的状况。

谷氏就这么一个宝贝儿,让她一刻也无法省心。这些日子秦生发了病,吵得人是日夜烦躁。她心里时时担忧,并让白荷来瞧瞧。

白荷的视线范围内,床榻上背向躺着似熟睡的秦生。他依然是那身衣衫未换下,一眼并能看出是他。

见一切平静无波,白荷些许满意。但没瞧见紫檀和小石子,她心道,“这两个贪玩的人,来日再好好的说说。”

这样一想,不及去找两人,白荷怕谷氏等得不耐,只得赶回东厢院回话。

待白荷刚一离开,屋子里床榻上的人,一把掀开身上盖的丝被,坐起身来喘了口大气,道,“哎,我滴个天!快要呼吸不了了…”

小石子坐在床榻上,一身的冷汗。他拿手抹着满脸的汗水,自言道,“紫檀,你这法子有用…总算把大夫人的人给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