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王发出的第一道召令,主要有两件大事。第一就是决定把所在地从现在的地方迁移到彭城去。第二点是重新任命了几位将军和大臣职务。
既然已经确立了王位,不管是不是名正言顺,那都要正儿八经的有人辅佐。从前的时候是项梁独揽大权,不管什么事都要向他汇报之后,才得以实行。当时没有人敢有任何的不同意见。可是他现在既然已经死了,许多平日里隐藏的不满,以及诸多有野心的人,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开始为自己谋取利益了。
楚怀王明知道自己现在地位形如傀儡,但他却一直暗自隐忍着。不管是从前的项梁,还是现在围在他身边的其他人,他都会很痛快的答应他们的要求,乐呵呵的心甘情愿当这个傀儡。至于名号和职位这些东西,本来就都不是他的。谁想要就谁拿去好了!
把这个草创王朝的都城搬到彭城去,并没有引起什么争议。眼前的处境已经很明显,谁也不敢保证能够在大秦军队的围堵中安然无恙。在这一点儿上,楚怀王和那几个草头王一样,如果弄不好,很可能会变成被推出来的替死鬼。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傻子,便都会尽量想让自己安全一些。说他胆小如鼠也罢,说他懂得趋吉避凶也好,本来就无可厚非。即便是有人心中不满,可是看到那几个楚国老臣以及其他大多数人都已经点头同意,便也只能暗自摇头叹息了。
而与这件事相比,另外一件事才显得更加重要。楚怀王昭令中明确任命,以陈婴为上柱国,总揽一切政务。以宋义为上将军,统帅名下所有军队。这其中既包括楚军,也包括其他从各地投奔来的几支义军。这两个人的地位一下子就重要起来。显而易见,昔日项梁的威权被那几个楚国老臣通过楚怀王之手,分配到了这两个人的头上。
对于这两项任命,可以说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谁也没有想到,楚怀王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站了出来,开始行使自己的职责。虽然说大家都明白他这是出自别人的授意,但他这道命令的本身,却非同小可。
如果往深处想的话,这是楚怀王在失去项梁的控制之后,第一次显示出他的存在。标志着他王者地位的正式确立,而不再是像从前那样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因为如果这样的事放在以前,被任命者只会去项梁面前拜谢。可现在,陈婴和宋义在接受任命之后,一刻也没有迟疑,立即去恭敬地拜倒在了楚怀王面前,以领受王令。
“项氏休矣!他们精心挑选出来的这个年轻人,很可能要失去控制了……。”
在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这是许多人在第一时间浮现上心头的一个念头。大家都知道项梁死的很惨,听说只抢回来了半截身体,连头颅都没有找到。项氏失去了这个主心骨,他们还能不能够保持楚军的指挥权,已经成了一个大大的问题。更不用说今后对于楚怀王的控制了。可怜项梁劳心劳力,很可能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啊!
具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多,包括那些从各地投奔而来的叛军当中,也有许许多多的人产生了疑虑。但除此之外,其他有些人则坚定地认为,楚军不仅不会因为项梁的死而衰落,反而会更加强大。
“哀兵必胜啊!楚人素来彪悍,项梁带领他们征战日久,猝然惨死,楚军队岂肯罢休!更何况,项氏兄弟中多有奇才,他们必然会牢牢控制住军队的指挥权,别人休想染指半分。弄不好,在义军内部的一场混乱将会发生,那才是最可怕的呢……!”
这样的议论,出自一些有智之士的口中。他们在积极准备备战的空隙中,三三两两的暗中谈论起这其中的曲直,也是免不了忧心忡忡。
秋天的风雨时刻便至,淮水两岸重云密布,谁也不知道哪一刻大雨就会落下来。义军所在的地方,到处都显得很忙碌。无论是准备作战,还是准备转移。现在没有任何人敢于松懈。从淮水上吹来的风,带着浓重的湿气,更带着杀伐之气。值守的士兵身上甲胄都湿漉漉的,随时都有探听消息的人来回回报,把秦军的动向报给自家首领知道,到处都是一片紧张的气氛。
一个有些驼背两鬓都是白发的老者,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中穿过乱糟糟的营地,一路向后面走去。他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有人欠了他二百吊钱一样。这却并不是因为今天所听到的消息,而是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跟在他身后保护的一小队人马,都是神情彪悍的大汉。他们目光不善的盯着四周的人,如果有挡路者,立刻便大声训斥,撵的远远的。而被他们赶跑的人,本来还有些心中气恼。不过等抬头看到这些汉子的主人时,便一个个连忙低下头,低声下气的躲到一边去了。
因为,这段日子以来,大家都认识了这个像冷面阎罗一般的老家伙。他不是别人,正是楚军和项梁的智囊范增。范增虽然年纪大了,却足智多谋,在诸多叛军之中几乎无人能及。据说是楚军的所有军事行动以及所取得的战绩,都离不开他的参与。从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他的出谋划策,楚军才能够屡战屡胜,规模逐渐扩大,并且越来越成为让大秦军队重视的一支叛军了。
范增已经六十多岁了。按理说,在这个年纪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好好吃几顿安稳饭,说不一定哪一天就去见阎罗了。可他偏不!就在那一年的同样这个时候,他踏着满地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