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县内没有城镇,以一坊十都进行区域划分,村落间是比邻而居。香山县衙坐落在仁厚坊,仁厚坊并没有筑造城池,只有象征性地垒起了方形的四面矮土墙。

只是经过岁月的洗礼,矮土墙已经失去光鲜的外表,一些地方甚至崩塌出现了缺口。在那缺口处仅是放一些荆棘,别说是要防反贼,恐怕连盗贼都防不了。

队伍通过东边显得破败的土墙,进入了香山最繁华的仁厚坊核心区域。只是这里低矮的房屋和坑坑洼洼的道路不免让人失望,这更像是一个稍大一些的镇子,而不是一个县治之所。

县衙离东门并不远,虽然是砖木结构,但却是缩小版的衙门。县衙大门的高檐塌下一角,门前给人一种穷酸的感觉。

一路走来,林晧然将香山县的情况看在眼里,心里难免涌起了失望之感。别说是后世的东方明珠,恐怕这是广州府一州十四县最差的县城了。

“府尊大人,请!”

黎家亮领着香山县的官员紧随着队伍,显得很是恭敬上前,对林晧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

进了县衙,里面的情况倒是比门口的情况稍好,但处处还是透露着一种小气,像那个公堂就小得有些可怜。

到了客厅,林晧然居中而坐。

黎家亮倒很是高兴,因为林晧然上任视察的第一站选在了香山县,这无疑说明府尊大人对香山县很重视,甚至是对他本人很重视。

他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以后林晧然将他调离这个鬼地方,那他就会千恩万谢了。

香山县的众官员分列两边,除了知县、县丞、主薄这些县衙长官外,还有一些未入流的典吏、巡检、仓大使,甚至学官系统的教渝、训导等官员都在列。

林晧然轻啐了一口茶,迎着众官员的目光开门见山地道:“本府对香山县城当前的面貌很不满意,你们谁能给本府解惑,这究竟是为何?”

这……

黎家亮等官员顿时脸露苦色,刚刚都为知府大人第一站选在香山县而感到兴奋,但却没想到竟然是兴师问罪而来。

特别是黎家亮心里更慌了,这香山县是由他这位知县全权治理,不管发生什么样的问题,他这个知县都是第一责任人。

主薄是一个老好人模样的小老头,先是抬头望了一眼黎家亮,接着对林晧然恭敬地道:“府尊大人,我们香山县农桑不兴,又饱受海盗侵扰,实在积贫已久,亦……亦怪不得我们呀!”

这话一出,却是得到了几名官员的认可。

且不说事实本是如此,这将根源推脱到历史遗留上,无疑能够让到大家解脱。

林晧然的眉头微蹙,自是不满意这一个答案,便是寒着脸微怒道:“好一个积贫已久!纵使是香山县自身的问题,难道你们就不应该找出根源,然后将问题解决掉吗?”

这……

县丞刘全森疑惑地望向了黎家亮,眼睛显得很是不解。

按说黎家亮跟新任知府大人是同科,哪怕新知府不褒奖几句,那亦不会这般的咄咄逼人,莫非两人是有旧怨不成?

“是下官失职,请府尊大人责罚!下县上任之后,一直劝课农桑,但收效甚微!”黎家亮的态度很是端正,主动选择认错道。

林晧然的脸色微敛,对着黎家亮显得和气地说道:“黎知县,本府并非是要责罚于你!只是本府看着当下的香山县,心里感到一种失望,同时希望你们能想出法子,改变当下的局面!”想了一想,他还是将“尸位素餐”四个字咽了回去,不想给这帮官员太大的压力。

黎家亮等官员听到这话,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敢情这位新任知府不是来找茬,而是看到香山县城的面貌,心里感到失望而已。

这话倒是引起了很多官员的共鸣,他们初次来到这香山县城的时候,哪一个不对香山县的土墙感到深深的失望呢?

咦?

黎家亮心里倒是有一些疑惑,因为林晧然去年是来过香山县城的,为何到如今才突然间发作?

“下官以为黎知县的做法可行!只要我们能够同心协力劝课农桑,肯定能够改变香山的面貌!”老主薄再次发声,明确支持着黎家亮道。

县丞刘全森却是冷哼一声,一针见血地说道:“劝课农桑若真有效的话,香山就不是到了今天,还是这般模样!”

“非也!正所谓:有恒心者,事竞成。”一个年老的九品官员摇头晃脑道。

林晧然看到这个场面,在感到失望的同时,亦发现香山县并不算太和谐,起码县丞刘全森就敢于不卖知县黎家亮的账,隐隐有自成一系的味道。

很快地,双方是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致使客厅很是吵杂。

“请恕下官直言,问题的根源是我们香山县没有建砖城!”

正是争执之时,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传来,

咦?

黎家亮等官员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发现还真有几分道理,但马上又是苦笑地坚定否决。却不是说这个方案不好,而是根本不可行。

修建砖城,这并不是新鲜的提案,实质上历任知县都有这个想法。只是银两是一个极大的问题,他们香山县的财政根本无法负担。

林晧然寻声望去,却见是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官员,模样显得很是正气凛然,顿时有了些许兴趣地询问道:“你是香山县的教渝?”

“回林府台的话,下官正是香山县教渝蒋仲华!”蒋仲华拱手回礼道。

哎!

黎家亮等官员微微摇头,这教渝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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